雁洄深呼吸,平复着语气继续说:“我才知道,尤望云临死前念的话,嘣嘣!不是铜鼓,而是炸药。万成矿业使用炸药破坏了山体原有的稳定架构,形成岩溶灾害,塌矿截流,地下河重经泄水口,选择了瑶寨。”
一百零九口人命,归咎这几句话,怎么看都觉残忍。
如今他们还在炼狱里轮回。
掠动的光斑中,雁洄望着不真切的阿戊,唤了声他的名字。
阿戊转眼看她,有一瞬的迷茫,而后他恍惚记起什么,目光变得固执,“我去寻出口,带你出去。”
他收好蚕丝,又接过潜灯,雁洄就着在他手心画了简单的地形图,指出之前标示的洞道。
“这几个洞穴,如果你在深进时,碰到廊道或缝隙、厅堂或袋型洞体相互连结的通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路。厅堂高于水平,能储存氧量,就像我们所处的气室。还有你说的砾石,极有可能是溶井内部冲刷下来的,我们要从上游出去。”
“在那之前碰到岔道呢?”阿戊问。
雁洄说:“地下河通道只有扩大过水断面来适应上游的来水量,所以此段最可能发育成平面的多管状。”
阿戊戴上潜灯,“我知道了,平行潜。”
“记得用引导线。”雁洄提醒。
“嗯。”
“还有,别冒进,情况不对时就退。”
阿戊落水,说了“等我”,便潜走了。
重新陷入黑暗,只有幽幽水声,雁洄能做的是等。
她闭眼冥想,身体是放松的,感官无限放大。有什么划过水面,浮出,并淹没,水滴的声音荡漾开。
雁洄没在意,可能是些寄生洞穴的小鱼。
之后,阿戊回来,说探了三道洞穴,只保留最后一道,还余两道未进入。
雁洄问他,“你累吗?”
“不累。”阿戊说。他只会失去力气。
阿戊潜水前,露出个笑容,意在让雁洄放心。
在光源消失后,雁洄在水面捞到一个小东西,是通草。如果在地下河无法漂浮,通草最终会被水同化,沉底消融。可能是阿戊带出来的。
雁洄在水中扔掉通草,忽有阵水花猛溅到身上,下一秒右手腕传来剧痛,她手往回拖,利齿割扯着肉,听到甩尾的拍水声。
动静很大,躯体不小,是带子!
雁洄忍着痛,左手快速伸进水中,拇指食指弯曲,顺鱼腹往上挖进鱼腮内,腕部拧转,往死里撕鱼的下颚。
带子应激地挣动,齿不松,深刺进骨,水面一阵啪响,水溅凉了雁洄痛到胀热的脸,她咬牙哼出声,双指用力收拢,捏碎锋利的鱼鳃,撕扯开鱼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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