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珏看向那个写个着小蓟草’的图,无言地挑了挑眉,好像在说‘你确定照着这个图可以采到药?’。
小蓟草是两人初相识的时候,江月教他辨认的,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跟她现下画的出入颇多。
江月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没学过作画,原身似乎也没在这上头下过苦工,画出来的东西只能说勉强有个形状。
可草药这种东西,失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几日来熊慧他们寻回来的东西,一多半都是不能用的。
城寨里的大伙儿都是贫苦出身,不认得字,更没人有超过她的画技。
江月也正苦恼这个,所以到了夜间还在下苦工。
陆珏解开肩袖上的皮扣,活动了一下手腕就把纸笔接到自己眼前。
江月做到另一头,帮着研磨,好奇道:“说起来,我之前听人说,你自小是个武痴,根本不会舞文弄墨。可我知道的你,既会算账,又写的一手好字,还会画画……”
陆珏笔下不停,几笔就勾勒出小蓟草的具体模样,“你跟卫姝岚打听的?”
江月认得的京中、能打听到他消息的,也只有卫姝岚一人了。
“是的。”
“她其实也没打听错,我从前在人前从不弄这些。毕竟……”
毕竟一个武痴,尚且能成为皇帝手中的一柄剑,朝廷的利器。可若是一个文武全才,且不说皇帝会如何,其他皇子肯定都要坐不住。光一个生育了八皇子的胡皇后,就已经让他疲于应对。再多来几个,他也未必能活到现在。
江月虽不知宫中具体情况,但也能猜到一些。侯源那样的,母亲眼睛不好,他幼年都过得那般艰难。陆珏生母早逝,又生在皇家,境况的艰难程度肯定是有过之而不及。
“还好这些东西也不难,私下里抽时间看看学学,也就会了。”
这话就有点拉仇恨了,江月既无语又好笑地觑了他一眼。
却看见他时不时揉按眉心,眼底也是一片浓重的青影。
想想也是,他离开军中时日已久,多的是要处理的事务。
而且现下熊慧也不把江月当外人了,很多事情都会说给她听。
皇帝终于松了口,承认了平民军是正规军队,给了军饷和粮草。
但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朝廷的军队里头派系林立,平时忙着内斗,突然多了一支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军队,还都是穷苦百姓组成,自然会惹来不满,暂时停止内斗,一致对外。
他们当然不看违抗皇命,却不妨碍暗中使点绊子,例如将朝廷分发给平民军的粮草延缓几日。
都需要陆珏出面斡旋。他再厉害也是人,会累会疲倦。
“我来给你按按?”
画画不是她的强项,推拿却是。
江月说着便起身坐到他身后,抬起手,伸直胳膊,给他揉按穴位。
柔嫩的指尖恰好好处的在穴位上揉动,陆珏舒服地轻轻喟叹一声,问起说:“你觉得‘重明军’这个名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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