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来到东小庄,所有的苦难就都结束了,他们再不用过吃了上顿没下顿、时刻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生活,结果不到一年功夫,人们竟又一次被卷进苦难的漩涡。
王李氏整颗心仿佛被泡在苦水里,浸满了苦涩的味道。
而家中男丁同样没闲着,瞧眼前的模样,洪水随时可能会到来,粮食被刘半仙收去不假,可余下的家什却不能不管,他们忙着把余下东西分门别类堆到箱笼里,看情形决定是把它堆到桌面最高处还是旁的地方。
活没干完,外头竟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平常时候下雨不会引人多想,换到此时颇有点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味道,免不了带给人愁闷的情绪。
木槿提前将孩子带回了自己家中。
依照周遭人的说法,倘若当真发大水,段则日长则几个月,洪水持续的时间委实无法确定,木槿必须准备好足够的生活物资才成。
她之前就有计划地在空间里储存了几百个馒头并两桶小米粥,如今馒头损耗掉几十个、粥已经所剩无几,木槿准备等入夜没人注意时再煮上一锅,勉强算有备无患。
同样,她空间里塞了满满的东西,并没有多余的位子,木槿被迫重新整理,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被褥衣物塞进去。
切莫小瞧这些家什,后世可以隔三差五购置衣服被褥,而眼前的东西对农家而言并非装饰品,而是用来御寒保命的工具,很多人都是成亲才头一回睡新被褥、一睡便是几十年,直到入土。
如果家境差些,在冬日里没有御寒保暖的衣物,等来的唯有被冻死的结局,被褥的重要性对于此时底层民众而言跟金银无异。
至于金银,木槿打开始就是放在空间里的,倒不用重新归置。
折腾了半夜,她才将所有东西收拾好,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醒来时,外头的雨势变大,庭院里的积水差不多要没过脚踝。
木槿打着油纸伞出去看了眼,门外尽是积水,倘若一直如此,房屋被淹没是迟早的事。
她能想到,周遭生存经验更丰富的人同样能想到。
乔掌柜就在密室里忙得头晕眼花。
他存在地窖里的几万斤粮食属于见不得人的所在,假如被旁人知晓乔掌柜私底下藏了几万斤粮食,乔掌柜迟早会被外头那群人给生撕掉。
乔掌柜明白他不能冒险当着众人的面把几万斤粮食全给转移出去。
他把无法挪动的金银铜板皆与粮食一道藏在地底下,他家地窖跟密室差不离,全部由糯米汁浇灌,坚固得紧,乔掌柜只盼损失少些,等洪水消失说不准还能凭借地底下的东西赚上笔银子。
乔掌柜儿子们知晓自家有间地窖,里头藏着父亲经营半生的金银财宝以及可供整个织女镇吃用的粮食,然而通往地窖的路在老两口的屋子里,除却当初搬粮食,乔掌柜夫妇俩轻易不让儿子进去。
今日借着修整的功夫,乔掌柜几个儿子才得以窥见地窖的全貌。
粮食用麻袋装着,占据地窖的大半,角落里还有五六口大箱子,皆被落上了锁,很得乔掌柜的看重。
长子趁父亲不注意轻轻敲了下,木箱子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大约晓得里头装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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