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回京城,我绝不会再犯这些事了,是我……态度不好,这些日子我有好好背军规,也有好好训练,你别……”
……别真不要我。
姜覆雪看着他这会眼眶是真红了,盯了一会儿,才叹口气,“镇北侯是沽荆上一任主帅,你是镇北侯的儿子,你做什么都有人关注,不止是在军营里,乃至皇城都有人盯着你,有人巴不得你出差错,你明白吗?”
秦尽崖抬手擦了下眼睛,他并不想在姜覆雪面前表现出一副要哭的样子,很丢人。
“我知道了,是我太混账了,还以为自己在京城……”
他话到一半,似乎是在纠结什么,看了姜覆雪半天后还是问出来了:“你既然也知道那么多人盯着我,为什么你还要明目张胆的说要亲自带我,不怕别人说你徇私……吗?”
姜覆雪倒是不以为然:“你爹知道我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儿子也照样把我带在身边亲自练,你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觉得他徇私的人,现在还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当年是靠我爹走后门吗?”
秦尽崖怔住了,他是记得的,记得这个人的军功,入军册七年,战功已然是大燕开国以来堪比他爹了。
光他听说的,崎峰店役,流沙突袭,夺文中,杀世子。
这几件功劳早就足以让姜覆雪在沽荆稳坐主帅位置,秦尽崖听说过,如果不是镇北侯死了,皇帝其实打算封姜覆雪一个镇北侯和寅庭王一样的爵位,就是现在爵号还没下来。
姜覆雪其实自己是心知肚明的,爵号从他在朝堂上跟皇帝要人那刻起就永远不会下来了。
京城御花园里,太子刚走,皇帝与娄相还在下棋。
皇帝落下一子,慢悠悠开口道:“娄相觉得,太子最近学的怎么样。”
娄相想起方才皇帝问太子的问题,太子一个都没答上来,只得干笑:“太子有余太傅教着,学的当然不会太差,不过太子终究是太过年幼,再学些时日肯定……”
皇帝摩挲着棋子,打断他的话:“他年幼什么?与他同岁的姜寻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军了,怎么,这京城还能把大燕未来的君主养的这般娇生惯养,一句都说不得,还是不敢说?即然喜欢哄着他,那他何必当这个太子天天受朕的气。”
娄相瞥见皇帝在冷眼看他,一时间冷汗都出来了,连忙放下棋子跪在一边:“臣惶恐……”
他趴着也不敢看皇帝什么表情,只许久后听见皇帝叹了口气,不大耐烦:“行了,下棋闲聊两句罢了,相国这是作甚,起来吧。”
娄相刚站起来就又听见皇帝叹道:“朕时常在想,朕的鹤儿,为什么就有这么一个母妃,太子和老三都没帝王之相,若是朕的鹤儿在,何故叫所有人都为难。”
娄相不敢接话,皇帝口中的鹤儿是皇帝还是储君时的第一个儿子,现在的梁王殿下周鹤,如果不过周鹤的母妃庆妃一族犯下国考科举舞弊一案,周鹤受以牵连,皇帝一怒之下将还未及冠的周鹤同庆妃赶出皇城,在襄阳给他封了一个梁王,如今的太子之位必然是周鹤的。
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按储君来培养的,不像现在的太子周懿,纯属赶鸭子上架。
娄相想了想,低声回道:“太子……确实不如梁王殿下,也难以服众……若是……”
他顿了顿抬眼查看皇帝的脸色,看见皇帝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案子梁王也是被牵连的,陛下若是觉得太子难当大任,不如……不如把梁王殿下召回京来。”
皇帝这才有了反应,“怎么,刚才不是还说太子年幼不懂事再学学就好了,现在又觉得他难当大任了?”
娄相低着头不敢回答。
皇帝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他便老老实实退下了。皇帝看着棋盘上没下完的棋局,也没什么心情继续了。
比起太子,他确定更中意梁王,从小到大他最疼爱的皇子。但如今,就算太子不适合这个位置,要他把梁王喊回来也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梁王成长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虽然有探子时刻回禀,但他总觉得梁王已经不是当初他喜爱的大儿子了。
毕竟几年前梁王成婚封王妃的事情都是过去了一个月他在探子那里知晓的,据说当时的婚宴,梁王连姜寻和远在寅庭的罗河都请了。
除了每年的岁贡,他就是主动说想见见儿子了,梁王也没回过一次京城。梁王必然是恨他的,他也实在是不觉得这个和自己离心的儿子还愿意回到这个当初给予他耻辱的京城来,还能成为他最开始希望梁王会成为的那个储君。
皇帝又想起来姜寻,他这段时间派去的探子,除了前些日子有消息后,但现在也没任何动静了,探子回报的是打探不到。
想到这里皇帝的神情有些低沉,从前镇北侯管理沽荆军营时,他的探子也能混进去,时有回报,现在姜覆雪接管沽荆铁骑后,在二月回京城之前他就清理了军营,愣是把皇帝之前的派进去的人全都清出来了,理由是对自己军营都不忠心,还指望他们对大燕忠心什么。之后皇帝再派人打探沽荆军营的消息,便是难如登天。
姜覆雪倒是比镇北侯还有本事,不知道他是真谨慎还是蠢,以往镇北侯也是知道军营里有皇帝的人,但并未有什么动作,也是为了让这些人回报给皇帝时让皇帝知道他好好当他天高皇帝远的沽荆主帅,没打算造反。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