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趴在满地鲜血中央,起伏如癫狂的野狗,丑态毕露。
又是谁无声无息,头颅与脖子皮肉分离,任猩红血泊蔓延一地,被迫承受。
夜幕低垂,星光黯淡,红色的奶油同样绵软甘甜。
如果年轻的方婉莹认识后来的裴光荣,会不会后悔曾经对他说出喜欢,说出爱。
活人的感情,充斥着暴力,性欲,每个爱字都生长在腌臜的黏垢里,与生俱来的罪恶。
而他又主动为这罪恶加了码,伸出手去,窗边的身影坠落如秋叶,筋断骨折,血肉模糊。
他早已在深渊里滚了一身污泥,满手鲜血,又何必拉着一朵红玫瑰共沉沦。
他望着沈行琛,咫尺之遥,却像隔了天涯那么远。
“不止。”
沈行琛的嗓音里,清朗与诱惑势均力敌,弯弯如月的眼眸中,有着令人隐隐心惊,不顾一切的倔强:
“还要对你惟命是从,死生不计,做你最坚定的拥趸,最忠实的信徒。”
长久,长久,沈行琛凝望他,空气里黏稠的温度悄悄爬升,有摇曳的火苗在眼底无风自燃。
“惟命是从?”裴郁微微昂首,语气一分一分冷下去,“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做?”
“当然。”沈行琛一笑,神情饶有兴致。
“杀了我。”裴郁说。
像沈行琛曾经对他说的那样。
只是,他的面上殊无笑意,眸光森凉,口气冷冽,如战场上不能违抗的军令。
沈行琛难得地没有答言,唇边的微笑静止,一动不动。
“我说,”裴郁再次开口,凉薄却认真,一种讥诮的自嘲,“杀了我。”
“我才不要。”沈行琛的语调轻而灵,尽力让对话气氛变得轻松。
“为什么?”裴郁居高临下望着他,冰霜在瞳孔中凝结,“怕脏了你的手吗?”
“怕没人和我上床。”沈行琛浅笑,缓缓抬手,搭上他肩头,“如果小裴哥哥变成尸体,那只好换我来上你了。你要知道,我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裴郁轻哼一声,眼中尽是了然:
“所以,你还是更爱你自己。”
搭在他肩上的手一顿,沈行琛眨眨眼睛,神色纯真而无邪。
“留下我的命,不过是为你自己的欲望。打听严朗也好,上床睡觉也罢,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裴郁故意加重最后几个字,屋内气温陡然下降,“连这点克制欲望的诚意都没有,还说喜欢我?你所谓的喜欢,也未免太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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