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跳蚤,碾死她轻而易举。
道香点燃,举过头额,他微扬的唇角在如丝似雾的圈圈烟气之中若隐若现。
既然她还有些害羞,那不如让他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朱果推开山房的门,往里头探进去个头道:“娘子,可以走了,他们往道场那边去了。”
严暮自点点头,从杌子上站起,让翠圆抱上愿灯。
她将自己脖颈间的兔毛领子拢得更严实些:“走吧。”
朱果小跑过来拿起桌上的汤婆子,用手摸了摸,还很热乎,不用加水。
朱果将汤婆子放到她手中,跟在后面提起披风,待她迈过了门槛这才放下。
“这位崔郎君样貌出众,又是出身世家,难道不比傅家郎君好些吗?若是真像杨大娘子所言,这位贵人当真对娘子有意,岂不是更好?”朱果道。
在她的眼里,自家娘子这般卓绝的才貌,便是进宫中做子主子娘娘也是使得的。
翠圆也觉遗憾,但是她心中要比朱果能加能明白其中的关窍。
“齐大非偶。”翠圆叹气。
严暮自都没有搭她们二人的话,一路走到了河边,看到那些被一道水草拦住的愿灯,拥拥挤挤凑成一团,在飘荡的河水中苟延残喘明明灭灭。
她兀自走往水边,踩住带着些残水的泥河床,鞋袜稍微打湿了一些也不顾,伸手下去亲自将拦路的水草扯开。
愿灯得到援助,熙熙攘攘又拥挤着往下游飘去了,几盏顺流直下,一往无前,几盏不幸碰上石礁,再次搁浅。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刺骨的河水冰得指-尖发红,冻得发疼。
翠圆用厚帕子将她的手揩干,心疼地又将汤婆子往上捂,她这才有点知觉。
朱果用火折子将愿灯里的烛火点燃,给严暮自递了过去。
她将小小一盏的愿灯往水面上一放,激起轮轮涟漪,愿灯亮着坚定的光,很快随水顺畅下游。
严暮自双手合十闭眼,良久,睫毛颤颤,黑漆的眸睁开,里头映着愿灯的火光。
“我的愿灯,只要小小一盏就够了。”
容易拿捏,也容易控制方向,不会沉到水里。
赵玉站在树下面朝河边,狭眸锐利深邃,看到点点火光载着祈求者的愿望寻流而去,她的周身被镀上一层暗色的暖黄。
他身高腿长,鬼使神差动了步子,没几步就走到了那人身后。
“我这盏愿灯也给你,要不要?”他的声音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风岩抬眼看了他一眼,迅速垂下眸子,像个木头支在旁边。
太子殿下这是开窍了!
他们二人习武,走路悄无声息,主仆三人都没听见他们二人的脚步声,猛地被他声音一吓,俱是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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