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雍州刺史苏乐山旧居。
“爹,这都过去好几日了,您说送了手环便是有了信物,可那侯府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苏莫茗手里紧紧握着颜氏送的那对玉镯,第一次将闺门小姐的矜持改变为徘徊、焦躁。
“不急,他侯府既是送了手环,便是有信在先,倘若他敢抵赖,想我苏乐山也不是个软柿子可以任由揉捏!”苏乐山悠哉的端坐于书房,宽大的几案上平铺着洁白如雪的宣纸。
“泰然自若。”
飘逸灵动的字体,书写出苏乐山此刻的心情。
“苏苏,来看看爹这几个字写得如何?”苏乐山潇洒的放下毛笔,一番自赏的感慨起自己笔下的墨宝。
“爹,您还有心情写字……”苏莫茗有些气恼的原地跺了几下脚。
“泰然自若。”苏乐山单手比字,甚是回味的念道。
过了年,便是要走马上任雍州刺史。
虽比不得京中机要,可偌大一个雍州,便是坐拥一方诸侯。
苏乐山捋须颔首,透过眼中的水汽,分明是有匕首般的锐利。
定北侯虽是个侯爷,可在西北这地方,还是稍稍偏远了些。
民风彪悍的地方,煽风点火的还得看谁是一方霸主。雍州与西北接壤,想来在京中朝堂之上的定北侯,若是在西北,真的和雍州交火起来,都是一方诸侯,远离京城,谁输谁赢还真是不见得。
苏乐山中年得女,苏莫茗便是他的掌上明珠。
平日里这苏家小姐即便是在京城,也是众多王公大臣之子追求的对象。
生的端庄俊秀不说。骨子里更是有种闺门之秀不曾拥有的霸道之气。
苏乐山也是个开明的主,自己乃是从一小吏生生奋斗起来,内里便是有股子不服输的倔强。
对苏莫茗的管束也便和寻常闺门小姐不同,除了那些应有的女工刺绣,琴棋书画更是调教的当,甚至连女子不曾触碰的剑术武学,也是细心教授一二。
自然苏莫茗的成长也是集女子的秀美和男子的直爽于一体。自然这种独特的气质。便成了吸引那些贵族子弟的一剂芳香。
可惜,京中多纨绔。
直到苏乐山接到谕旨,走马继任雍州刺史。苏莫茗也没看上一个京中的少爷。
可偏偏在这偏远的咸阳……
除夕之夜的焰火,却是遇上了她命中那个一见倾心的人——顾诤诏。
此刻,初来咸阳的苏氏父女,尚且还不知道侯府的那些轶事——关于沈心怡。还有顾诤诏的关系。
“老爷,侯府的管家在外面等候。说是有要事要面见老爷。”便是在苏乐山以字安抚苏莫茗之时,家仆前来通报。
“苏苏,爹说的没错吧,侯府会来人的。”苏乐山轻轻拍了拍苏莫茗的肩膀。眼神中有慈祥,有关切。
“爹,那女儿就先回避了。您去和侯府的人周旋既是。”苏莫茗欠了欠身子正欲转身。
“我苏乐山的女儿,又不是登不得大雅之堂。哪有一个管家前来就让我女儿回避的道理?走,跟爹一起去,你若要问什么,自己开口便是!”苏乐山果真是个耿直的性子,拉着苏莫茗的手,稳步向厅堂走去。
厅堂坐定,侯府的管家迈步而入。
“见过刺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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