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藐云岛,码头并未设防,目之所及,无人烟、无埋伏。看起来,匪寨们早已得到消息,令人施法作乱,掩护着撤离了。
周廷兰行至山门前,见女儿正与花拂衣打得不可开交,没奈何拔剑出鞘,挥出一道剑气,弹在周灵焰枪上,把她震得虎口发麻,不得已向后退去。
“灵儿,停下。”
风雨尚未停歇,周廷兰自雨幕之中行来。
他比花拂衣年长两岁,身量颀长,容貌清癯,气韵端的雍容,满头青丝油亮,只额前垂着一绺白发,间带着一丝不羁。此日,他穿紫衣、佩玉带,纵然风尘仆仆,亦难掩潇洒姿态,当真是人如其名,仿佛芝兰玉树。
“爹!他们把子皙藏起来了!”周灵焰满面不忿。
花拂衣抛了兵刃,半跪于地,将事情原委陈明:“王爷恕罪!今已查明,胡来道人杨悉檀给摧花手张兴下蛊,使其自汴梁掳走世子,却意外让世子被崔青杀害。事后,杨悉檀杀了那两个祸首,并已经自尽谢罪。”
周廷兰只问:“你可见过我儿?”
故人久别重逢,却是这样的情状。
花拂衣闭目,深吸气,道:“崔青,江湖人称人厨子。”
“这岛原是杨悉檀的避难之所,他带你来的那日,我在海滨送别。柳琢玉,你熟悉他,他曾在重创剑仙之后全身而退,精心谋划之事,怎可能发生意外?”周廷兰喊的是花拂衣的本名,是说明自己仍拿她当朋友,希望她不要隐瞒。
花拂衣疑惑唏嘘,但现在保住周不渡的秘密是最重要的。
别的事,她知道的不多,也怕多说多错,便只道:“真凶业已伏诛,但在下疏于管教,害得世子惨死,罪责难逃,听凭王爷处置。只是,此事与旁人无关,请王爷放他们一条生路。”
周廷兰默然无语,旁人是大气都不敢喘,只怕他的疯病又要犯了。
花拂衣把心一横,目光一凛,捡起地上的关刀,对着自己的右手砍去。
但听“夺”的一声。
周廷兰挥剑格住关刀,摇了摇头,道:“错不在你。”
花拂衣:“王爷?”
“你该见见我儿,你若见了他……”周廷兰长叹一声,绕开花拂衣,前去查看其带来的物件,发现周子皙的衣物配饰,面色更沉郁了几分。
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可查的?
然而,周廷兰不能信、不愿信,神智似乎仍然清明,但疯癫却似在酝酿,喃喃着“我儿断然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自怀里取出一只朱雀纹的荷包,打开,放出罗筱筱的寻踪蛊虫。
小虫振翅,绕着周子皙的衣裳飞舞,片刻后,朝着后山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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