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天能吃一两升饭,这并没有夸大,毕竟,现在的人没条件每天吃肉,只能多多补充碳水。
“这可真是……”周不渡不知该怎么说,“大哥的算术真厉害。”
他有些好奇,之前跟不少乡亲聊过,像李止观这样算术做得又快又准的人实在罕见。
有人便告诉他:“这伢子打小就聪明。你们不知道吧?他爹不单是里正,还是咱们村唯一的教书先生。”
李止观不好意思地笑,摇摇头,说:“我也就只能帮大家伙儿算算税款,免得交多了。这两位年轻人才是不同寻常,世上有几个公子哥儿愿意听咱们种地的吐苦水?”
老人们纷纷附和。
周不渡却只是摇头,心里唏嘘不已。
拥有二十亩地的家庭,人均年纯收入才三千五百文铜钱,按购买力换算,这个数字跟后世的绝对贫困标准相差无几,但现在至少还有百分之三四十的人没能达到这个标准线。
乡村下户们但凡生了大病要治疗、死了人要办葬礼,一年就白干了,根本病不起、死不起,何谈读书改变命运?
而在众多朝廷官员里,级别最高的枢密使、节度使之类的,仅月俸就有四百贯,还有职田二十顷、每月两百石粟米、一百个随从的衣服粮食等等。级别最低的下显佐官,如主簿之流,月俸也有六贯钱、职田三顷,每月三石粟米。
贫富差距太悬殊了。
花将近两千贯钱买一座破庙,确实离谱。要不是挖到了破钱山里从商朝攒下来的金山银山,周不渡得从现在开始种地,不眠不休地干上四百多年才能买得起伏龙寺,这还没把超高的通货膨胀率算进去。
城里的地价又比村里的贵了几十上百倍,若是村里人想在城里买房,那真得从商朝干活干到现在。
这么一想,还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样的房地产泡沫,穿越的奇遇陡然变得有真实而沉重。
周不渡站在降龙寺前,抬头远望延绵的青山、高远的天穹,油然而生一种渺小无力之感。
不过,他也没有陷入绝望,这就像面对一张空白的画布,他知道,自己画下的每一条线段都是庸常、无意义的,但由这些线条构建出来的画面,也许会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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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翻修降龙寺开始,周不渡决定减少使用法宝的频率。
一来是这村子太小了,消息在邻里之间传得飞快,大家原本就知道旧寺庙是个什么情况,短时间内完成施工,没法跟人解释。
二则是再过半月便将立冬,农闲时节,女人们在家纺织,男人们只能做些手艺活或者进城卖力气,奔波劳苦、收入微薄,日子并不好过。
所以,他就琢磨着,花钱雇村里人到寺里做工,雇的主要是租种寺庙田地的佃户,正好先见面认识,掌握情况之后就可以顺便把租金调低,重新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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