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行至跟前,浣川便对那老头儿说:“您看看,这位是西溪盐仓监朱说朱大人,他给咱们做个见证。”
作者有话说:
注1:“于无声处听惊雷”,迅哥儿的诗。
注2:范先生修海堰历史上确有其事,就是范公堤,此处用现代办法加强了一下。治理盐碱地的办法来源于现实,论文、新闻,完结后一起列出。
注3:“农人左不过有这几问……”,参考子任先生的农运调查报告。兴农是很难的,文中的思路是研究现在的农业发展纲要、规划等得出的小小结论。
第61章菩提心
事情是这样的。
昨日,浣川、轻云按照越千江的意思,出门寻了一块斥卤田,想买下来送给朱说做实验。
怎奈他们眼光太好,看上的斥卤田虽然只有十来亩,但距离县城不远,附近还有淡水湖泽。这样的地段,即便已经盐渍化了,产不出东西,仍然被官方认定为田土,一亩地的卖价在八百文左右。
朱说出身贫寒,眼下尚未发迹,连房子都是租住的,名下突然多出一笔略有些值钱的田产,只怕会惹来非议,坏了为官的清名。
可如果以周不渡或越千江的名义来买,除了需要去官府备案、立四份合同契并向商税院缴纳交易税之外,往后还得每年按时上缴诸多杂税。
他们不日便将离开,以后还是得让朱说帮忙交税,不出事也没什么,一旦发生经济纠纷,影响可不太好。
于是,越千江就想以“典卖”的方式完成交易——在合同契上注明,典当十年,典主按市价一次性付清钱款,并预付未来十年的税款,往后的经营所得无论多少悉归业主所有,但业主必须代为缴纳税款、打理田地。
做这笔买卖,业主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或风险,稳赚不赔,是占了大便宜的。
家里的年轻人都很乐意,甚至主动打了折扣,把卖价降到一亩六百文,所有费用算下来,拢共是铜钱八千文。
可他们家老头儿觉得这个商业社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愿意相信天上会掉馅儿饼,迟迟不肯去衙门画押办手续。
因此,越千江就直接把朱说给“请”了过来,让他帮忙带人去衙门走一趟。
有当官的出面为交易做担保,那老头儿自然不再有顾虑。
如此一来,也可以顺水推舟,让朱说代为保管合同契,实则相当于把田地白送给他了。
周不渡之前觉得这样做未免有些唐突,所幸朱说性格豪爽,磊落大方,很是领情,看出来越千江煞费苦心,便马上领着卖家到衙门办理交割手续去了。
外人一离开,越千江便让王求和揽月在周围把风,自己同周不渡祭出天书神笔,打算利用这小半天时间,把试验田改造一番。
开明沟、铺暗管,造台田、挖池塘……不同方案相互比照,最后单留下一亩荒田用来“表演”。
午后,朱说迈着轻快的步伐回来,一路低着头上琢磨所谓的“试验”要怎么做,忽听得几声尖锐哨音,抬头一看,瞬间目瞪口呆。
真不是他少见多怪,可这情景着实太怪异了!
田坎边杵着一柄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硕大茅草伞,赵揽月坐在伞下阴影里,面前摆着精致的小茶几,茶几上烧着水,刚泡好的清茶冒着丝丝白烟。
周不渡打着赤脚、撸着袖子,捧着图纸指挥调度。越千江来到指定位置,挥掌发出一股刚猛真气,直接在地上“炸”开了一个大坑。王求双掌轻扇,真气如无形的扫帚,把泥土扫成整齐的一堆。
三下五除二,半亩荒地就显现出了池塘和台田的雏形。
一通忙活下来,王求是满身热汗,但神采奕奕。越千江只有背心浸湿,显出紧实漂亮的肌肉线条,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整好了八、九亩地的样子。
周不渡则更是夸张,跑到越千江跟前,拿手帕替他擦拭那张完全没有半滴汗的俊脸,越千江则问他累不累。
两人有说有笑,好不亲昵,似乎还趁大家不注意时亲了亲嘴。
朱说嘴角抽搐,心想,你们小半天就整好了这么大片荒地,有这个能耐,还治什么斥卤?直接开荒,明年就能把田铺到西夏,仗也不必再打了。
那三人结束表演,回到伞下喝茶休息。
不待朱说发问,周不渡便先声夺人:“原来功夫还能这么用。我看,往后朱大人若遇到吃饱了撑着的江湖人聚众斗殴,完全可以把他们拉到田里进行劳动改造。”
“好建议!”朱说跟着笑了笑。他当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但人家做了那么多事,不讲回报,只是留着些小小的秘密,为了安自己的心,还如此卖力地表演,再刨根问底可就不礼貌了。
休息过后,越千江带着朱说和典卖田地的那对父子一起下地,把最后半亩地整理出来,不是为了表演,只是想亲自给他们进行技术指导。
周不渡把昨日写好的田间实验方案及注意事项交给朱说,让他过后再请一尊“何大善人像”到田边来,方便往后在业海逍遥峰观察实验进度。
总之,帮忙治理斥卤地的事就到此为止了,他们毕竟不可能真的一路开荒开到西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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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晚,周不渡下阴间搞水泥。
海堤被侵蚀,主要是因为海水中的氯离子能通过混凝土的毛细孔浸入到堤坝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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