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变故,黑店里的所有人一夕之间尽数身中剧毒、惨死楼内,只有余若真被救走,也因此与何惜离散了。
再重逢,何惜成了楚王世子周子皙,余若真也已更名换姓,隐去了从前不堪的经历,假装同子皙不认识。
周子皙对余若真的隐瞒之举多少有些不解,但他知道小鱼本性不坏,顾念对方经历了太多磨难,便不寻根究底,也从未向旁人提及小鱼的隐秘。
然而,余若真知道,两人之间是有隔阂的——关于客栈众人被毒杀的惨案,周子皙问过他一次,他没有回答。
后来,子皙便没有再问过。
但不问不理并不代表不怀疑。
周子皙应该怀疑,因为,毒的确是余若真下的,不堪忍受、一时冲动,抱着玉石俱焚的心。
余若真没打算逃跑,但在临死前,唯一的遗憾便是舍不得子皙这个朋友,想让对方永远记住自己。
因为从前跟客栈里的老伙计学过画皮影、刺花绣,事发当天的傍晚,他便偷了酒,邀子皙喝,把人灌醉,在其后背刺青以作纪念。
未料峰回路转,半途里,“故去多年”的姑姑的手下竟然找到了他,说要带他回家,他不得已匆忙离开,原本打算在子皙后背上刺一条龙头鱼身的“鱼化龙”,最后只纹好了一条鱼尾。
今日,周子皙忽然提起那花绣,未必没有旁敲侧击、让他自己主动交代的意思。
可是,可是……
更何况,子皙心里只有他那深埋泉下的师父。
这夜里,星河璀璨,火树银花。
从杂乱的丝竹管乐、欢声笑语里,余若真依稀分辨出周子皙诵经的声音,心里仿佛有团微微燃烧的火焰,随风明灭。
·
屋里,周子皙坐在窗边念清心经。
孙小媚是又好气又好笑:“奴家又不会吃了你,念什么经?”
周子皙:“我对姑娘没有非分之想。”
孙小媚识趣地坐到床沿,想了片刻,道:“问你个事儿呗。”
“姑娘请讲。”周子皙进门后没多久就觉得胸闷。
这房里的陈设虽然雅致,多有佛法妙趣,床头甚至摆着一卷翻开的《地藏经》,熏香带着杏花的气味,闻着很甜美,但……似乎太重了些。
他身体羸弱,病根在心脉上,三不五时就头疼脑热,时常胸闷气短,早已经习惯了,熟练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取出囊中的青瓷小瓶,倒出一颗药丸,直接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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