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她们一起染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四个月,原本的棕褐色逐渐褪去,又变成以前的黑。
她松开手让头发落下去,翻开手机中发送短信的界面。
“我昨天突然有急事,没能赶过去看你的电影,很抱歉。”
打完这一段话,段锦看了很久,看自己的遣词造句,看自己是否态度诚恳,猜盛扶南是否能原谅她。
段锦的右手大拇指在发送键上停留了很久,最终按了下去。
她还是没有动,蹲着等了很久,直到手机发出叮的一声。
盛扶南回了她的消息,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没关系。”
段锦有些好笑地想,盛扶南可能是生气了。
可没笑多久,她把手机关上,头埋进臂弯处,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她站起来,甩了两下腿,才从楼梯间走出去。
回到病房的时候,3号床前站着查看的医生,他掀开张秋婉的眼皮看了两眼,检查完其他的东西一一做完记录之后对段锦说:“没什么大事,最多再有个两三天就能醒了。”
医生另外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段锦记下后,医生和护士就离开了病房。
季阿姨还在缓慢地往管子内部注食,段锦站在床尾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不歇一会儿?”季阿姨问。
段锦摇了摇头,“我回家一趟拿点东西,辛苦您了。”
季阿姨摆了摆手,让她路上注意安全。
时间永远过得很快,太阳每天东升西落一遍,日子就这么过去了。段锦每天早上给张秋婉通过鼻饲管注食,捏腿,然后去学校上课复习,季阿姨陪着,晚上季阿姨离开,段锦就躺在行军床上陪着张秋婉,想期末考试,想项目路演和初赛。
偶尔克制地想一想盛扶南。
她好像一直很习惯这样忙碌的生活,坚强独立,所有人都需要她,而她仿佛不需要所有人。
盛扶南在这段时间内发过消息,类似于“今天去不去图书馆”等等,但都被段锦用大同小异的回复搪塞过去了。
三四次以后,段锦再也没收到过盛扶南的消息。
段锦也不太理解自己的行为,明明可以把所有的情况全都一五一十说清楚,最后却全部归咎于自己太过矫情,这样容易让自我感动。
会经常想:你看我,多坚强的一个人啊。
在期末考试前半个月,张秋婉醒了。
段锦按了呼叫铃,检查过后,得出的结论是恢复得很好,就是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保持规律作息,注意饮食清淡,避免情绪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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