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临掰了半天牢房的锁头,一管铜轴满布图纹,一格一格的,横过来数七圈,一圈七小格,仿佛是某种巧板的设计,可每一格的图纹具是复杂且相似,宋怡临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好半天没能看出什么门道来。照理说,无论巧板、九连环、还是八卦锁都有各自的规律可循,只要一窍通,百窍皆通,宋怡临玩那些奇巧的玩意是一把好手,他还就不信了,一个破锁就能让他束手无措。
宋怡临拧转铜轴,咔哒咔哒的声音响个不同,每一声都似乎有细微的差别,又似乎都一个样。
机括之物再精妙也不是天衣无缝的存在,细细寻觅总会有蛛丝马迹。七圈七小格,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宋怡临从牢内拽着挂在外面的锁头,胳膊都快扭断了,牢房昏暗,宋怡临盯着铜轴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上面的图纹是什么意思,有点有横、有圈有方、有长有短,却又不符八卦之数,要弄明白这些图纹真怕要花宋怡临下半辈子的时间了。
宋怡临沉了口气,索性闭目,静心凝气地专注于铜轴转动时的声响,磕磕哒哒的声音脆脆的,宋怡临来来回回转了半天,突然听到一声闷闷的声响,宋怡临一下子来了精神,就是它!行得通!
宋怡临找到了窍门,手里的动作更快了起来,不多会儿就排完了七圈,便听见了咔一声机括暗合的响声。宋怡临心头一喜,刚想开锁,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不多会儿就有人来了,林崖又送进来一个人,就锁进了林崖隔壁的牢房里。
“哎哎,林大哥,你要关我到几时啊?我没杀人!”宋怡临吵吵嚷嚷了几声,林崖离开的脚步却越来越急促,显然是不想与宋怡临多说什么。
人终于走了,宋怡临将铜轴打开,一大步跨出牢房这就准备走。宋怡临倒不是真的要越狱而逃,只是想回去给文然和无忘斋送个口信,之后就会自己回来。要真跑了,他怕连累文然。
可刚走出了牢房没几步路,一转头路过隔壁的牢房,就看见魏林站在里面,也正看着他。
“林叔?”宋怡临彻底愣住了,“你怎么在这里?方才林崖送进来的人是你?发什么事了?无忘斋出事了?”
魏林看着宋怡临,叹了口气,说道:“我听说宋哥将我卖了?不用上刑就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我?出卖了林叔?不是,林叔,我进来之后就没见过一个人。这牢里连个看守的差役都没有,我交代给谁听啊?再说了,我交代什么呀交代,这都是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林崖抓来了啊。”
“今日文先生来无忘斋报信,我派人打听了,可府衙里所有人都三缄其口,我只得自己来一趟,在府衙内堂等了一个时辰,等到高晋,高晋一来就命人将我拿下,说宋哥都招供了,是你刺杀了蔡家大公子,而我就是那幕后主使之人。”
“什么?!高晋是不是疯了?我杀了蔡大公子,还是受你主使?凭什么呀?我们跟蔡家无冤无仇的,杀他儿子做什么?”
魏林这个时候了脸上居然还能有笑,道:“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挑拨元家与蔡家的关系,好从中获利啊。”
“高晋是看戏看傻了吧?杀个人、挑拨离间?元家和蔡家还用得着人挑拨?他们两家互斗都超过三十年了,像谁不知道似得!”宋怡临一下火气就上来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气归气,宋怡临动手就想拆了魏林牢房门口的锁,居然与锁他的那个是同一个制式,解起来颇为麻烦,他需要平心静气才行,“又是这鬼东西?高晋哪儿弄来的?”
“不用费事了,安心在这里牢里待着吧。”
“林叔?”宋怡临手里捏着铜轴,这锁是撬还是不撬?
魏林笑着摆摆手:“不必费力了。高晋那人无利不起早,更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于我,更莫说栽赃陷害了。再者,无忘斋是我名下产业不假,可你宋怡临有谁知晓你是无忘斋的人?能将此局摆成这副模样,就是要我们老实待着。这锁便是最好的证据。”
“林叔,你这意思,你知道是谁害我们?”
魏林摇头:“猜了猜。”
“郭梦颖?”
魏林还是摇头:“高晋有把柄落在郭梦颖手里?”
宋怡临张了张口:“林叔,你问我啊?我还想问你呐。”
魏林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吧。高晋对你没有严刑逼供,对我也没有,而是直接关了进来,便是另有所图。”
宋怡临想了想,无忘斋,能图什么?
“魏少?他们是为了魏少来的?”宋怡临着急起来,“那我们不是更该早些离开?”
“我已经飞鹰传信给魏少了。眼下先不要横生枝节。且看看高晋要玩什么花样吧。”
宋怡临跺了两步:“林叔,那文然呢?他可还好?”
“文先生应该还在无忘斋,放心吧,多福会照顾他的。”
宋怡临大叹一声:“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去看他一眼,立刻就回。”
魏林将宋怡临喊住:“回来!”
“林叔,我不跑,去去就来。”
“你出不去。这牢里是没有守卫,外面却是十步一岗,你还想跑?”
宋怡临一皱眉:“府衙里的差役功夫稀松平常,莫说要拦住我,他们甚至都察觉不到我。放心。”
“回来。那些不是府衙差役。你出去,要么被乱刀砍死,要么被乱箭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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