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
脚刚踏出门槛,眼尖的立马冲过来。
程石把两个竹箩摞一起,笑着把糖糕分给村里的小孩,“一人一块儿,不能挤不能抢。”糖糕分完,他也到了新房门前。
“我还没有。”一个胖墩撞到程石身上,高高举起手,“我还没有糖糕。”
“待会儿多抢点铜板到镇上去买。”程石顺手把空竹箩递他手上,踩着木梯跟屋檐同高就不走了,木板墙只有两指厚,他不觉得有砖墙牢固。
“上屋顶上去。”下面有人喊。
程石当没听到,往竹箩里抓一把往下撒,看胖墩举着竹箩在空中接而没去地上捡,他觉得这小孩还挺机灵,特意往他那边撒了两把。
他撒得尽兴,下面的人也捡得尽兴,箩空挂鞭响,雨点也落了下来。
听着雨点打在屋顶的噼啪声,闲适的小两口坐在廊下煮起了茶,银丝网上烤的桃脯表皮微黄,茶的清苦里混进一缕缕甜香。
杨柳咬开微烫的桃脯,沁甜的果香彻底压倒了淡淡的茶香。
“好久没煮茶了。”提下茶壶沏两盏茶,程石剥开石榴,石榴皮放在火上烤,苦涩的青皮味冲淡了果脯的甜。
“你也好久没作画了。”
作画是消遣,是借画抒情释意,程石觉得他每天活的充实又真实,没那个念头作画。但在看到杨柳起身在廊下走动时,他心头升起了可惜的念头,风吹衣衫响,衣衫遮盖的弧度露了出来,他该在她还没做娘前给她作幅画的。
桌上的茶一口没动,一直到泥炉里的炭火烧尽,也没人再回来。
“你作画就作画,把我赶出来是什么意思?”杨柳不满,但她再不满,书房门也还是无情的在她面前关上。她扒着门缝往里瞅,又走到窗边,戳破窗纸,只见程石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最好是有事。”杨柳忿忿,转身回卧房,不冷不热的下雨天,太适合窝在床上睡觉了。
在噼里啪啦的雨声里,不见虫鸣不闻狗叫,程石闭眼仔细回想了下他跟杨柳相见相识和相知的这一年多,最终选择了他印象里最深的一幕落笔。雨什么时候停的他不知道,在看不清颜料的颜色时才发现天黑了,程石找出蜡烛点燃,往外看了眼,再看看桌上即将完工的画,活动了下指根,拿起毛笔继续上色。
“你不吃饭了?”杨柳踏踏走进后院,见书房有了光亮她再次走到窗边,“画的什么啊这么入神。”
程石听到声没抬头,“你们先吃,给我留两碗饭在锅里。”脚步声离开,他满意的直起身欣赏墨迹未干的眼睛,这是他画过的最传神的一双眼。
前堂,饭菜已经端上桌了,杨柳坐过去端起碗,“我们先吃,不管他,待会儿把饭菜给他温锅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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