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松针燃烧的嚓嚓声,一股青烟打着转飘到里间,杨柳也支起身子拥被坐起来,挂在脖子上的肚兜皱的不成样子,她取下来随手扔在床头,“阿石,从箱笼里再给我拿个肚兜,要个细棉布的,软一些的。”
程石不仅给她拿了肚兜,小裤也拿了干净的,“你先别起来,等水热了我把盆子端到床边来。”
杨柳看他一眼,接过小衣小裤又躺下。
铜壶冒出热气,他兑了水端着水盆到床边,打湿了棉布巾子拧干,坐床边问:“太太是让我伺候还是自己动手?”
“不用你。”杨柳接过冒着热气的棉布,“水盆放下,你收拾好自己了就去厨房看看,把饭热热,我饿了。”
“好。”程石也不逗她,动作迅速的把自己收拾整齐,开门出去,但不过片刻,杨柳刚穿上棉袄他就进来了。
“我给春婶说了,她去热饭了。”程石在她下床时扶了一把,等她去梳发时,他抖开被褥,跪在床上把床单换下,青灰色的床单上印有两团深色水痕,他给搭在椅背上,在杨柳看过来时说:“晾干了我拿去让春婶洗。”
杨柳咬了下唇,瞪了他一眼。
程石大笑两声,尤为得意,眉梢眼尾都带着畅快,从箱笼里翻出干净的床单铺在床上,再端了水盆出门倒水。
冰雪融化,山里的鸟雀瘪着肚子站在墙头屋顶寻食,木门开合,两人走出房门,脚步声惊飞叽喳的鸟雀,人出了院子它们才又落上枝头。
春婶在两人脸上扫过一眼,把手里的花生丢开,“我去给你们端饭端菜。”
杨柳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下,吃饭时淡定地问:“春婶,今天没人来家玩?”
“阿石回来了,她们哪会来。”花生壳挤开咔擦咔擦响,春婶不往饭桌看就能感觉到小两口之间的腻腻歪歪,她再杵在屋里就是个没眼色的棒槌了。
“你们吃了饭把碗泡锅里,我挎筐花生出去找人唠嗑,快晌午了回来做饭。”她一直没出门就是等这两个懒汉起来吃饭。
“雷婶呢?在熏肉房里?”程石问。
“在外面路上铲雪,她是个闲不住的。”
杨柳吃完一碗豆子粥,拿起咸鸭蛋轻轻磕破,剥壳时跟程石说:“山上养的鹅开始下蛋了,昨天早上捡了五十七个鹅蛋,个头都不小,我让坤叔抹了黄泥腌缸里了。”
“等吃了饭我上山去看看。”程石也要把赵家父子俩的包裹送上去,说起包裹,他想起拉回来的半车东西,“娘让我给你带了两罐蜂蜜回来,不是家养的蜂,是从山民手里换来的,她说滋味挺好。还有两件羊毛斗篷,长筒棉靴,手捂子什么的,反正过冬的她都准备齐了,待会儿吃了饭你去看看。”话落把咸鸭蛋黄拨她碗里,“你怎么不问咱家的生意如何?”
“不是刚刚送去县里,莫不是已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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