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圈人的目光黏稠如炬,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要论高下,那就不能只看诗啊,也得看作诗的人。”
“众所周知,乔大姑娘是蜀京备受赞誉的才女,自幼便饱读诗书,你能作出这样的诗自然是情理之中;但蕙安郡主不同啊,那是今天钓鱼明天爬树的皮猴子,如此顽劣的人都能写出来这等小诗,态度可嘉,值得鼓励。”
却涟漪黑着一张脸,很想问他倒是在夸还是在贬。
但毕竟眼下面子更重要,还是忍住了。
她自然也明白,楼云衔的这番鬼话谁都糊弄不了,无非就是给她也给沈酩殷一个台阶下罢了。
果不其然,旁边的人虽然也心慨“态度可嘉,值得鼓励”是句极其没道理的话,可毕竟说这话的人是圣眷正浓的赤燕王的独子,也就谁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
就当给这两位世子爷个面儿。
但偏偏,有的小贵人就是不愿意给。
一把抽回楼云衔手里的香纸,怀阳很不客气地把它团成了团,忿道:“你简直就是睁着眼说瞎话!如果诗会不比作诗,那还办什么劳什子的诗会!”
瞥了眼空空如也的手,楼云衔眯起眼睛,显然已经不悦。
但小公主娇纵惯了,哪里注意到,只自顾自地嚷道:“你不过就是看着却涟漪是个郡主给她撑场子才这么说的,既然如此,那本公主也要给阿素撑场子!”
紧接着,她又偏头冲小姐妹拍胸脯:“阿素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保管你不会被欺负。”
乔素脸涨得通红,半个字也挤不出来,要不然她定要拉住小公主,跟她说声输赢不重要。
周围的人也意识到场面隐隐稳不住,各自心生先走一步到别处的心思。
不等他们开始找借口,另一个方向传来声音:“怀阳公主还真是好大的气势,知道的是个公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女驾到呢。”
来者一袭自证身份的牡丹花纹对襟袍,庄重威严,一派浑然天成的贵气。
笑眯眯地走过来,嘴上更是不饶人:“那本殿是不是还要给‘太女’请安?”
夭寿!太子殿下怎的来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连沈酩殷都深感意外,与边上的人一齐请安:“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走到却涟漪身旁停下,燕屠看向怀阳的眼神可比做猛鹰扑食:“怀阳公主,本殿说得可对?可需本殿行礼?”
“殿下饶命!”怀阳腿软,直直跪倒在地。
若不是顾及颜面,她定是要行个三跪九拜之礼:“臣女决计没有顶撞殿下的意思,臣女对您只有憧憬,无半点僭越之心。”
“是吗,”一声哼笑从鼻腔里传出去,燕屠继续施压:“蕙安郡主是本殿救命恩人一事你可知?”
怀阳音色颤抖:“知道。”
“本殿与她关系甚好你可知?”
“也知……”
“那这就有意思了,你什么都知,却还明知故犯,这难道不是在故意打本殿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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