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里出现一个人影,站着没动。
他披着一件皮子大氅,里头似是松松垮垮穿着中衣,看不真切。手里拿着一柄短剑,短剑的末梢,正往下不住地淌着血。
司朝抬起下巴,道:“一个个是都死了。接下来,轮到谁?”
“你吗?”他看向缠丝。
缠丝吓得跌坐在地上。
“还是你?”他看向顾廷康。
顾廷康怔住。
司朝缓步走入庭院,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阮雀身上。横咬着短剑,空出修长如竹的手来,旁若无人地帮阮雀系带。
而后转过身,道:“还不把我的小外甥请到廊下去。滚了一身泥,一会儿杀起来不好看。”
缠丝听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腿脚发软,压根站不起身,只能手脚并用地往旁边挪腾,空出一个位置来。
司朝走到顾廷康跟前蹲下,笑意森然。
“哪只手掐的?”
顾廷康想起在姬府的遭遇,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他道:“你……你想做什么?太后不会放过你的!”
“呵。”司朝笑意森然。
他直起身,一抬脚,顾廷康便如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在门上,滚落在地。
下一个,一抹人影飞袭而至。
寒刀闪过,顾廷康只觉得手臂一麻,随后无限的疼痛从手腕的地方蔓延开来——
司朝,挑断了他的手筋!!
快得所有人始料未及。
痛苦的哀嚎堵在喉咙口,司朝半蹲在地上,眯着眼,带着赤血的笑意,说,“敢叫一句,就割一寸舌头。你看我做不做得出来。”
疯子,疯子!
顾廷康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咬着牙,生生忍下手上传来的剧痛,牙床用力到出血,额角也渗出了细汗。
“阮阮,来。”
司朝换了副温软的语气。
“我代表我这个小外甥,同意和离了。”
说着,他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探入阮雀的袖中,掏出和离书平铺在地上。
抓着顾廷康的手蘸了血,摁了手印。
顾廷康还想挣扎,可他一动,手上便是撕心裂肺的疼。
“阮雀,你、你不守妇德,杀夫之举,会有报应的。”
他说罢,司朝捏着他手腕的力度,陡然重了许多。
“小外甥,舌头不想要了可以明说。”
司朝勾起一抹骇戾的笑意。
阮雀没见过他这种模样。
他多是一丝不苟,衣着明艳整肃,顶着一张绝世的脸,云淡风轻地打着扇。即便有什么要动手的,也都是让寒甲卫代劳,鲜少像今日这样,玉面染血,星眸璀璨。
他站起身,慎而重之的拿着已经结契的和离书,眉目温软得像个孩子,小心翼翼地讨着阮雀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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