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雀阻止不及,只能大声截住她的话头。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
乌云压得越发低了,阴风恻恻,裹着空气里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远去。
宫人带着她们上了小台阶,站在门前不肯进去。
阮雀回身道:“内官,此番我入宫,因着一个人不敢来,便找了庞大奶奶作陪,眼下这处脏污,不知内官可否行个方便,让庞大奶奶先行出宫,若是晚了,少不得庞邺庞大人要寻她。再者,左右太后要见的只是我,庞大奶奶不在一处,也不会问内官的罪责,小大人觉得呢?”
那宫人是晓事的,明白阮雀的用意。她和王爷之间的情分,遍镧京城已经无人不晓了。王爷又和庞邺庞大人交好,若是放庞大奶奶出宫,摄政王就要进宫来救人。
宫人左思右想,最终还是点了头。
太后也不愿意开罪庞家,放庞大奶奶出宫,也不会受太后斥责,又能给阮雀做个人情,于他而言,可谓一举双得。
他道,“姑娘放心,我会将庞大奶奶送出宫的。至于姑娘你,可能要委屈片刻。这里是宫里新辟的殿,凡有被摄政王误杀的,不便立即处理,便都抬到这里来了。”
阮雀听得有些心惊,仍是不露声色,硬着头皮道:“多谢内官。”
说着,她便回退一步。
两扇木门在她面前缓缓阖上,外头传来落锁的声音。
那宫人还颇有来回,在外头道,“还请姑娘静待片刻,不要走得太里头,乌鸦怕是不长眼会瞎啄。”
栾娇娇急得闪出泪花,问道,“究竟是什么事,你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吗?你不告诉我,我上哪里给你搬救兵去?”
阮雀在里头听着,垂下眼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娇娇,你别哭,先出宫去。”
那宫人提点着道:“庞大奶奶不必心焦,出了宫,法子有的是,总有能在宫里说得上话的人。”
栾娇娇被这么一说,醒过神来,趴在门上道:“阮阮你等我,我找人来救你。”
待脚步声远去,白鲤哭着道:“姑娘,我们可怎么办啊?”
阮雀道:“既来之,则安之。在还没有摸清太后的意图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接下来,就是比耐心的时候了。”
她回想着方才那位内官在她耳边说的话,总觉得颇有深意。
——他方才说,“姑娘不必害怕多想。”
坤宁殿内,楚香萝望着方寸门间的一方天空和飞檐斗拱,愣愣道:“如何了?”
她身边的嬷嬷道:“还没动静。”
楚香萝收回目光。
“这样沉得住气。不怪他们都喜欢。为着她,廷康还要叫我想个法子进白鹤园,他好趁机带走阮定疆。”
嬷嬷道:“廷康哥儿也说了,只为着用她的银钱充盈国库,助他重回朝堂,太后不必多想,到底您是这大镧朝的太后,她入宫来,还不得唯唯诺诺,任您拿捏。”
楚香萝心里不认同这句话,刚要说些什么,外头乌压压的天幕中便升起一道浓浓的黑烟,紧接着,宫人大跑进来,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华宁殿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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