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左仆射认为自己斗不过右仆射,认输了?愿意蒙冤而死?”
此问一出,刘文静一下子看向李建成,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激将法?”刘文静看着李建成的脸色,李建成并无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刘文静不傻,一下子明白李建成是何意。
李建成道:“不错,是激将法,我只问左仆射是否想好,当真要一死百了?你若是想死,李家的人不至于不敢杀你。”
要不是因为李家的兄妹都保证刘文静无谋反之意,李渊还能不杀刘文静?
刘文静若是一心求死,李渊一定能如他所愿。
说到死,刘文静果真就想死了?他是不想死的,要是想死的人何必骂得那么欢实,他难道不是想骂醒那些人,以此证明自己是个有能力的人,让人放过他?
李建成道:“不过,左仆射还得明白一件事,这一次的祸事可免,往后你要是再管不住你的嘴,非要再闹起来,没有人能救你!”
管不住自己的嘴,祸从口出,能救得他一回的人,不能救他第二回,第三回。
刘文静看向杜如晦道:“蒙这位如此骂我,我记得骂人的滋味不好受,往后会记得的。”
倒是直白,杜如晦暗松一口气,他算是把差事办好了吧?他比较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去。
“这几日左仆射骂起人来口下留情,想来也是明白了此意。”李建成说起,刘文静一听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人是太子安排的?”
“并不是我,是阿昭。”能想出以毒攻毒的办法,让刘文静就算心里攒了一堆的火也得忍着,最后终于想明白,也就不枉李昭为了刘文静用心良苦。
刘文静一叹,“公主费心了。”
“左仆射想出去不用我告诉左仆射你要怎么做吧?”李建成心想李昭借着刘文静敲打他,让他明白一些事,这又是李昭的另一层安排,他亦受益匪浅。
刘文静眼中闪过冷意,真要是死在裴寂之前,刘文静死不瞑目,裴寂
因何得宠,他又不是不知道,既然知道,就不应该当作不知道。
“臣会具表上请皇上恕罪,烦请太子转交。”刘文静都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怎么可能还会不知道怎么去做,与李建成相请。
“好!”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李建成没有不答应的。
“多谢太子。”这一次他要承李建成的情,也得承李昭的情。
李昭以毒攻毒,让杜如晦来将他骂与李渊的话全都还到他的身上,让他明白在他以为自己立下大功时,指责李渊为帝王却偏听偏信,认定他谋反,他的心中存着恨意,直骂李渊是昏君。
但是李渊只是将他下狱,并未将他处决,他万分着急的扣上李渊一顶昏君的帽子,那是寻死吧,巴巴地盼着李渊气得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李昭让杜如晦骂刘文静的话,无非是指责他这些年的行径,长了一张嘴只会骂旁人,却从来不会骂自己,何其可笑。
刘文静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多少人受过他的冷眼,多少人受过他的辱骂,他只是骂人,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骂完之后心中的盛怒,也让他明白自己这些年因为这张嘴到底不自量力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的人想置他于死地。
那么不想死的人,还想将来可以继续活下去,高官俸禄,就得要改,第一个就得和李渊请罪。
等李建成把刘文静请罪的折子送到李渊的手里时,上面言辞切切都是请罪之意,还为自己的失言而与李渊请罪,李渊惊奇,严重怀疑这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刘文静。
“既然左仆射已经请罪,太子也查左仆射无谋反之实,他说的那些不当之言就算了吧。“李渊要的就是刘文静的态度,现在看到请罪的折子了,李渊二话不说就打算把人放出来。
“陛下,刘文静的才能、谋略确实在众人之上,但生性猜忌阴险,忿不顾难,其丑言怪节已经显露。如今天下未定,外有劲敌,若赦免刘文静,必贻后患。”裴寂这个右仆射也立于一侧,听到李渊要放过刘文静,立刻上前进言,想拦着李渊饶过刘文静。
李建成上前道:“左仆射虽然口无遮拦,但早在太原便对李氏忠心耿耿,畏于人言
而不用忠臣,更寒了天下人的心,因言杀人,此后何人再敢进言,大唐自此难道只能听顺言,而不能闻逆耳?”
裴寂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李渊却挥手道:“文静的口舌之利,朕早年就领教,只要他一心为大唐,酒后失言,不过是对朕的不满罢了,眼下他知道错了,不必再提!”
可是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拉刘文静下马,为自己除去一个劲敌,裴寂不愿意就此放弃,往前走一步,再要开口的。
“裴卿,此事到此为止,朕说了你要听。”李渊明明白白地告诉裴寂,这件事不必再提,他做下决定也就不允许旁人再说三道四的!
李建成同样看向裴寂,这位确实得李渊的心,可是吧,再得李渊的心,还能比江山天下更重!
在裴寂想尽办法的坑刘文静的时候,李昭让人把裴寂这些日子着急的想联合人置刘文静于死地的作为全都送到李渊的面前,同时提醒李渊,臣子可以争权,帝王可以看臣子争权,却不能成为臣子的刀,帮臣子杀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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