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胡薇高举水果刀的那一刻。
虽然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但叶棋并不开心,他甚至开始自责为什么要让胡薇和胡慨面对这样的现实,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他看着暂时住在了福利院的胡薇和胡慨,心中无限愧疚。
即便是来到了这个胡薇口中神奇的地方,他还是心不在焉。
叶棋想起那件事之后每次看着他仍旧笑盈盈的胡薇,心中就像缠了一团乱麻,让他不知道从何下手,歉意也更加深了。
他戳着碗里的饭,有些出神。兀地,一道阴影遮住了他的右手手腕,叶棋眨了眨眼,一边发着呆一边顺着那道阴影往旁边看去。
一把闪着光的刀被胡薇举得高高的,十分刺眼,而那把刀的正下方,就是那个胡薇口中给她做饭吃的“好心姐姐”。
叶棋愣了两秒,猛然回过神来,他的心剧烈跳了跳,脑海中只有一个两个字闪过——“危险”。
握着刀的手又紧了一圈,几乎是那把刀被带着狠狠刺向余栀一的同时,叶棋飞快踢开凳子跑了过去。
“快躲快躲,小心!”叶棋沙哑的声音响起,异常着急。
他猛地扑向蹲在地上的余栀一,狠狠把他往旁边一推,而后伸出手来想接住胡薇手上的刀。
余栀一捏着袋子在认真选着东西,突然被人一推,她有些傻了眼,等到她缓过疼痛捏着袋子往旁边看去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叶棋手臂一道鲜红的伤痕,但他却好像没感觉,他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胡薇的双手。而平时脸上溢满笑意的胡薇,此时眼里却满满都是陌生的狠厉。她双手紧握着刀,死命在叶棋手里挣扎,那双冒着寒光的刀异常吓人。
余栀一眨了眨眼,她终于反应过来刚才胡薇站的位置好像就在她的身后!
胡薇想拿刀捅她?!
攥着胡薇双手的叶棋,脑子里迅速过了很多事情,他看着完全陌生的胡薇,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
叶父隔一段时间便会带回来一个“想要和她一起平淡过一生”的女性,叶棋早几年在期待和不安中还有些纠结,最近几年,一听到叶父说这个话题就只剩下了不屑。
倒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叶父除了花言巧语其他什么也不会,经常喝醉酒还控住不住自己乱打骂人,就因为这些原因,他带回来的女朋友也就一个走得比一个快。
胡母是叶父在半年前带回家的。叶棋本以为她也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很快发现叶父的不端之后便会快速抽身离开,可没想到她却都忍了下来。
胡母不仅悉心照顾他们两父子的饮食起居,还一次又一次原谅醉酒后叶父的打骂行为,甚至在叶父打他的时候甘愿挡在他身前。看着胡母眼中爱恨交织的矛盾情绪,叶棋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虽不理解为何胡母不离开这个家,但他也是真的开始沉溺于胡母对他无微不至的这种温暖中,他喜欢,也自私地不想要她离开。
本来叶棋都想好了,自己要好好学习,读完书好好工作,有朝一日可以把带给他母爱的胡母给接出来,可没想到,事情往往变化地如此之快。
两个月前,胡母偶尔一次说漏嘴,说出了胡薇的名字,再然后,就是某日神色慌张,行踪也和寻常不同。
那日,叶棋跟在了胡母的身后。
他跟着她来到了地下室,也看到了两个小孩儿乖巧地冲着她叫妈妈。
一个梳小辫子的女孩儿,还有一个圆乎乎但看上去有些呆的男孩儿。
一家人看上去其乐融融,叶棋心底却有些酸涩。
他回了家,胡母也很快回到了家中。之后的每一天,叶棋都在关注她,她行踪如常,也好像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地下室。
叶棋不知道两个小孩在那里该怎么生活,但他知道他们能够好好生活。
因为两个月后的某天,两个完好的小孩儿被带回了家里。
他们仍旧像之前见到的那样,天真活泼,可可爱爱。
那天,叶父很难得的保持了清醒,没有再喝酒,甚至在桌上对两个小孩儿和蔼地笑着。那天也是自从妈妈离开家之后,这个家最像家的一天。饭桌上一片和谐之意,叶棋很想时间一直停留在那天。
可惜好景不长,叶父那副装出来的模样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故态复萌,某天,叶父醉酒后和胡母进行了激烈的争吵。叶棋让胡薇和胡慨待在房间,自己一个人靠近了叶父和胡母的位置。叶父醉酒后说话有些含含糊糊,叶棋靠在门边再怎么听都只听到了什么“说出去”“不读书”“留下来”之类的话,本来还想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话,可巨大的一声响之后,胡母顶着流血的额头走了出来。
那是叶棋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那种表情,绝望,痛恨和厌恶交织和之前的柔和完全不同。
再然后,就是她一句话也说便离开了家里,再也没回来过如果说什么都没留下那倒也不是——胡薇和胡慨被她留了下来。
叶棋觉得胡母的行为和她整个人都像是一团迷雾,根本不知道她每个阶段的含义。他以为她是个好母亲,但她却留下了和这个家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孩子在这里受罪。
家里没有大人,唯一的大人是个酒鬼,他不打骂人就不错了,更别提还能保持清醒管一下家里几个小孩儿的饮食起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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