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若是落在这里,黑子十步之内必然落败。元朗为何如此偏袒黑子呢?”
“如此,岂不是又要重新开始了。”陆元朗抬头一笑,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遂之看来颇通棋理,陪我下一局如何?”
许初对面坐下,道:“实在粗疏得很,元朗可要让着我些。”
于是陆元朗将手中折扇放到一旁,二人将棋子都收进棋盒,许初执白,陆元朗执黑,重开一局。
陆元朗本来自恃棋艺之高,并没有万分投入,尤其看许初先据四道、缘边遮列,都是庸常的路子,更是没有在意,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闲闲而坐。
该白子了。陆元朗抬起头,拿过茶盏来慢饮,见许初正注视棋枰,右手在棋盒中轻摩着一粒棋子,投入得很。
白子落。
陆元朗收回视线,略一思索,布了一枚黑子。
——记得第一次见这人的时候,他宽袍缓袖,谦恭有礼,等到取下黑绸,那人微微抬眸,对上自己视线的是明净的双目,眸光流转,正如水意。果然眉目如画。
白子又落。
黑子亦落。
——那时陆元朗未免以貌取人,觉得他这样年轻,一身书卷气,本事想必不会牢靠。不意他不仅医术高超,医德亦佳,很有些过人之处。
白子又落。
黑子紧随。
——这人诊脉用药之时收放自如、精准果决,由不得人不信他。除此之外却是温温吞吞,即使笑的时候也会微颔了首,带着谦和,情致温雅。
白子落。
黑子……
诶?黑子怎么失了先机?陆元朗收神,连忙细玩局势。许初收了几枚死卒,悠悠然喝了两口茶,看着陆元朗在对面思忖。
后来他全神投入,这一局直又下了一个时辰。饶是他努力扭转颓势,最终还是堪堪落败。
“我输了。”陆元朗把将落未落的棋子放回棋盒,无奈笑道,笑意直漾到心底。
“承让承让。”
“遂之的棋艺当真‘粗疏得很。’你可是全庄上下唯一击败过我的人。”陆元朗抿了口茶,仍是止不住笑容。
许初愣了一愣,旋即莞尔道:“我的棋是师父教的,从来没有赢过他老人家。可不是当真‘粗疏得很’呢。我看贵庄中未必没有高手,只是他们比我更知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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