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玉拾起放在门口的竹骨伞,在霏霏细雨中离开了太医院。
走了不知多久,沈延玉不小心踩到一个水洼,她扭着身子低头看了看衣摆,果然沾上了泥渍。真是倒霉。
她打正了伞,伞身缓缓抬起时,她看到了对面有一执伞的人,那人撑着墨色的伞,伞身遮住了大半的脸。
两人擦身而过时,她才看到那人淡漠如寒星的眼,细雨蒙蒙,模糊了她的视线。
直到两人背驰甚远,沈延玉才回头遥遥望了一眼。
可惜沈琏的背影走的坚决,不曾回头。
沈延玉扣着伞柄的手微微用力,反正他误会就误会吧,她也没想过靠他什么。
春雨绵绵,淅淅沥沥。
今日天黑得早,广储司大门口的灯笼被风吹得四晃,一个小小的身影披着斗篷而来。那人轻轻叩了叩门。夜里值班的小太监常丰隔门问了声:“何人?”
“烦请小哥禀报一声,是太医院的徐太医嘱我来给佟掌事送药的。”斗篷下的声音细细软软,混着雨声却也清晰可闻。
一听是太医院送药的,常丰倒是想起了有这么回事,日前佟掌事确实是害了风寒,还命他去抓过一贴药。
常丰卸了门栓,如今下了雨,天色又暗,门口的人带着斗篷看不清面容,只手提着一挂纸包的中药向他道了声谢:“徐太医临行前特意让我来问问佟掌事的病情,麻烦小哥引我进去,也好让我回去交差。”
“姑娘稍等,容我禀报一声。”
不多时,太监常丰便回来了,低着头对着她道了一声“请”,便引她去了佟掌事的房间。
斗篷人一推开门进去,常丰就告退了。
四下无人,太师椅上的佟少昌还仰躺着阖眼休息,只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椅子边:
“公主,您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佟掌事明知故问,延玉都说了是来给您治病的。”沈延玉摘下斗篷,抖了抖水,露出一张笑吟吟的脸。
“公主这话可折煞老奴了,奴才不过偶感风寒,煎两贴药便好了,无须劳烦公主。”这个五公主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对她的心思也摸不准。
沈延玉见他一直躺在太师椅上也不恼。自顾地在茶几旁坐定,见桌案上摆着一盘圆溜溜的葡萄,便摘了一颗放进嘴里:
“佟大人啊,您这葡萄还挺甜的,不知道是打哪儿运来的?”
佟少昌皱了皱眉头,这五公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尽来同他东拉西扯些无用的。不过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应答:“不过从扬县运来的,公主若是喜欢,改明儿我托人送些至您府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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