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步流登时就怒了。
长得大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一跃上了旁边的房檐,甯步流一挥手,有形内力风从他的身上席卷开,瞬间将互殴的几人吹的东倒西歪,随后甯步流的手掌往下一翻,原本的狂风瞬间像是变成了一块重逾千斤的铁块,将众人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地面甚至“咔嚓”几声,出现了几道裂痕。但似乎有人并不甘心就这样被制裁,一甩手,一道银线从他袖子里飞了出去。
甯步流伸出手,捏住了一根细细的银针,看向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六阁主,表情阴恻恻的:“现在的小朋友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换作十年前,在我面前叫我小孩儿的都走得很安详,偷袭我的大多找不到全尸,又骂我又偷袭我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勇气可嘉。”
“你……你唬谁呢,谁知道你是不是李异找来吓唬我们的?”六阁主的眼中明显出现了一丝瑟缩,但还是梗着脖子道。
“原来如此,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甯步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手指轻轻上下动了一下,六阁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张了张嘴,然而什么都来不及说,紧接着,他的身体“砰”的一声,炸成了一片血雾。
飞溅的鲜血喷了周围的人一头一脸,然而没有人敢伸手擦拭一下,别说擦拭,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动那么一点点,所有人都用一种惊惧的目光看向甯步流,原本沸反盈天藏锋楼此时静得落针可闻。
甯步流却是面色不变,甚至冷冷睨了一眼那群杀手们,从屋檐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后一蹬,一窜,整个人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往后山的方向赶去,眨眼便不见了。
想到之前无意中听到的小徒弟跟大徒弟咬的耳朵,甯步流摇了摇头,异儿虽然帮太子干了一段时间党同伐异排除异己的事情,看似油滑狡诈,实则心肠还不够硬,小徒弟更加了,善良这种品质实在跟杀手这个职业格格不入。杀手这种东西就不能够靠所谓的“服众”来管理,把捣乱的宰了,剩下的就是不捣乱的了。宰得狠一点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他甯步流那么怕麻烦的人,能一下子达成所有目标,就绝对不会多走一步。
于是等李异和阳关回来后,惊奇地发现,原本一个个桀骜不驯的小杀手看到他们俩乖的跟猫似的,有的人眼中甚至充满了钦佩和敬畏。俩人一头雾水了好一阵子,直到看到甯步流打着哈欠慢慢悠悠地晃过,方圆百里却是渺无人烟,两个人瞬间明白了那眼神的含义。
没有依靠武功或是人格魅力服众,却是因为在甯步流手底下当徒弟而被当成钦佩的对象,这让阳关委实有些哭笑不得,也让他对甯步流“大魔头”的外号有了新的理解,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将有形内力朝外铺开,甯步流的感官瞬间敏锐了数倍,甚至能感觉到方圆数百里的风吹草动,仅仅过了几个呼吸,甯步流就找到了那对亡命鸳鸯的踪迹,运起倚风势就往那边急速飞去。
飞到近前,甯步流还未开口,就觉得面前恶风袭来,接连被偷袭两次的甯步流心情已经跌至谷底,又白又嫩的手捏住飞来的弩箭,手指用力,将精钢做的弩箭直接搓成了齑粉,拍了拍手上的灰,甯步流冷笑一声:“在还没搞清楚对方目的的时候就出手偷袭,现在小朋友的武德可真是好的很。”
“甯……甯楼主?”华益,也就是那个小头目愣了一下,随后眉头皱了起来,将怀中的女子搂得更紧了些,“您也是带媚儿回去的?”
“现在你的顶头上司和她的父亲为了你们俩的事情打起来了,我只是觉得事情要总要有个结局,而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我来找你们,跟我回去。”甯步流的声音淡淡的。
“不!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到那里!”名叫媚儿的小姑娘从华益怀中探出头来,双目含泪,嘶声喊道。
“私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甯步流的面色很平静,“你们私奔的原因无非是身份不匹配,把你的身份问题解决了不就好了?六阁阁主挡了你的路,你把他干掉就是了,以你的水平,我不相信你做不到。”能在几十里外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并且果断发射弩箭,这个年轻人的功夫、气魄、胆识都属上乘,虽然比阳关来说差了一点,但假以时日必将又是是一个后起之秀。
华益倒是没想到甯步流居然会跟他讲道理,愣了半晌,苦笑了一声:“甯楼主觉得,我们私奔,只是因为身份不平等,她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不然呢?”
“就像您所说的,我们之间身份的确不平等,我是个孤儿,媚儿有父亲;媚儿喜欢王摩诘的诗,我却不识字;我喜欢琢磨铁器,媚儿却连见血也不惯的,按理来说,我们是不会相爱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私奔?”甯步流皱眉。
“因为我们恨啊,我们都恨这个地方就像您说的,谁挡了我的路,除掉就是了,藏锋楼里就是这么弱肉强食,这是杀手们的生存规则,我是被个杀手捡到的,我自然只会做取人性命的勾当,媚儿就更是了。可是现在,我们不愿意了。”
“我不愿意为了我的未来除掉别人,我更不愿意我和媚儿成为别人除去的目标。所以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华益朝他拱了拱手,“望甯楼主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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