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连连应是。
“相爷,那此次出使西河玉京的人选,臣以为北穆王爵位并未被褫夺,又是皇室之后,按礼制,派出使之人前去游说报丧也应当配以相同身份……”
“南梁皇室除去北穆王就只剩下皇叔一脉。”沈执清抬眼,“这人你请?”
屋内再热,周景身上的冷汗也下来了。
“皇叔隐退多年,下官……”
周景就感觉到沈执清的视线停在了他身上,像是在等他说完‘请不来’三个字就宰了他。
完了完了。
这选人害了别人,不选自己完蛋。
周景索性就直接闭了嘴。
随着周景闭了嘴,一群人顿时又没了主意。
沈执清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宇。
只觉得愁的慌。
这件事,真要算起来,杀人的是他沈执清,出使去西河玉京的人也应该是他。底下的这群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三公的人说了一圈,却唯独不敢提他的名字。
他可算是看明白了,这群人畏他,畏他权势,却也指望着他挽回现在南梁的局势。
外界皆言君后临朝,南梁帝病危。
可只有他沈执清知道,南梁帝久病不出的真正原因是被君后囚困了起来,如今后党猖獗,若这件事处理不好,后党与人联合,这天怕是要变。
就在几个大臣费尽心思,左思右想之际,一婢女突然快步走近,附在沈执清耳畔低语,“相爷,宫中来人。”
宫中来人,必是要紧的事,这可是解了燃眉之急,大臣们纷纷吐了一口气。
倒是沈执清眉头轻蹙,他撑了身子起身,雪白的袍角散在地上,质地细腻,如霜雪堆积。
那双白皙的手指挑开帘幔,出声道:“来的是谁?”
婢女垂首,“是君后身边的掌事公公。”
婢女的话一出,众人怯怯的抬眼。
南梁的丞相沈执清曾经是后党最忠诚的拥护者,可自打君后临朝,这位相爷就开始不满君后的所作作为,到最后一生气干脆直接闭门不出。
这人一走,朝堂之上少了个主心骨,君后最近正琢磨着怎么将人请回去。
日光微凝,众人果不其然就看见站在帘外的沈执清垂了眼,那瞳色之中恹色一闪而过。
午膳的时候派人来,妥妥的是要给人找不痛快。
“都给我回去好好想想,散了。”沈执清拢了衣衫,步下台阶,“来人,带他们从小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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