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上下打量了下他。
说起来“尤里·怀特塞德”这个名字,抛开姓氏的话,其实“尤里”很俄味的。不对,当时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苏联还没有解体,还不能称之为俄罗斯。可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有毛子的血统嘛,只是国籍并不是苏联或俄罗斯就是了。
她接着说道:“所以你要让我切身见识一下吗,亲爱的尤里?”
琴酒按了按帽檐,“等我审讯完她再说。”
“怎么,你要向她取经吗?”林莱开玩笑地说道,结果他递过来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林莱不由地瞪大眼睛,“我只是说说,不过既然你这么好学,那我没道理拦着你进步不是。”她说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清了清嗓子,说回到正题上:“所以说前苏联的情报机构也往黑衣组织派过卧底咯?”
所谓的“苏联燕子”,放在这个情景下,指得自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燕子,而是指苏联情报机构培养出来的一种间谍。这种间谍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体与美色,去接近任务目标,而且还有男有女。女的被称为燕子,男的则用“乌鸦”来代称。在过去很多年间,这类色-情间谍通过最原始的间谍术,为前苏联取得了大量有用的情报或是尖端技术资料。
所以,林莱才说着说着,羞耻心短暂地发作了下。
琴酒也正了正色,“是的。”
林莱轻轻笑了下:“倒也不意外。”
琴酒:“。”
尽管他已经很清楚组织成为了各国卧底的“第二个家”,可在切实认识到又一个国家参与进来后,他还是有些忿忿不平,而这次前苏联派来的间谍,还成功窃取了a药,更让他恼火,决定这件事必须得彻查到底,他倒要看看当初是谁被间谍蛊惑,而背叛了组织。
林莱只是微微挑眉,就继续思考起这整桩事情来。
对方作为前苏联情报机构派来的卧底,如今却滞留在立本,其中最大的原因或许是苏联的解体,让她再没有了所谓的祖国。可是前苏联解体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和宫野夫妇去世的时间点之间可有着数年的距离,就算是到宫野夫妇研究出来的非完全体a药被乌丸莲耶下令集中,也有好几年呢,所以这名间谍其实完全有时间将被她窃取的a药,送回到前苏联去。可她并没有,反而还在如今这个时间点流落了出来,这其中究竟有多少符合逻辑的隐情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世界线的收束?
一切还真不太好说。
林莱用手撑着下巴,人已经变得完全严肃起来:“你好好审讯审讯她吧,尤里。”
琴酒看了过去,跟着认真起来:“我会的。”他顿了顿问道:“那种药应该有那样的药效吗?”
林莱明白他的意思,她语气稍微轻松了几分地说道:“你现在惊讶,是不是反射弧有点长啊?之前我看你拍摄新一君身体缩水的全过程时,手不是很稳吗?”
琴酒的心情跟着舒缓下来:“我总不能像伏特加一样惊声尖叫吧?”
林莱想象了一下,只觉得他说的画面太美,她无法直视。“你还别说,和新一君变小这件事相比,怕是你惊声尖叫这件事,更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魔幻了起来。”真的,他惊声尖叫还真是让她想象不能,那太ooc了。
这也就导致,气氛怎么都没办法变得过于严肃了。
琴酒没说话,也没有以往被她戏弄后的不自在,相反他似乎对现在的气氛很满意。
林莱也意识到了这点,她不禁笑了下,很快收敛了笑意后说道:“好了,说正经的。理论上,不论是我和志保研究出来的a药,还是宫野夫妇十几年前的研究成果,都不会造成如此惊人的效果。”当年宫野夫妇研究成果的受试体中,相对成功的那些人当中,最没有副作用的还要属贝尔摩德。可贝尔摩德也并非是返老还童,也就是逆转时光的洪流,顶多就是将时间定格在那一刻。相比之下,新一是转瞬间被逆转了身体上的时间,更过分的是他仅仅是身体上的逆转,意识还是他十七岁的意识。
这怎么看,都很逆天呀。
当初宫野夫妇再怎么设想,也不可能设想到这一步。
琴酒一针见血地指出:“可现实是它就是发生了。”
“可不是嘛。”林莱将手枕在脑后说道,“它就是发生了。”
琴酒突然福至心灵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之前您做那么多事,都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林莱倒也不意外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毕竟之前他就推测出她还有终极目的,只是他并不知道那终极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如今有了更多线索,他自然而然地会进行合理的推测,还一下子就真相了。可林莱绝不会承认的,她可不能表现得如此逆天。
所以,面对他这样的猜测,林莱先是揶揄道:“我说亲爱的尤里,你也不至于把我想的那么全知全能吧。不过你倒不是全说错了,我确实在很久以前,就察觉到了这个世界宏观层面上的一些问题,一些我可以一直记得的问题。”
琴酒沉思片刻后问道:“您的意思,是不是说也有人像您一样察觉到了异样,却很快就将疑惑遗忘了?或者说很快就不觉得异样就是异样了?”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林莱就在这时走了过来,牵住了他的手,将自己手心的温暖传递给了他,“可以了,不要再往下想了,尤里。”
琴酒渐渐回过神来,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林莱叹了口气:“我的本意可不是要吓你啊,尤里。只是我没想到,我说什么你都这么深信不疑,还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你不该知道的真相。这对你可没什么好处,不过——”她顿了顿,看他的眼神中有些他从前没见到过的东西,“我还是挺开心你知道了我一直以来无法和外人诉说的事情,哪怕仅仅是此时此刻。”
她这么说,无疑是对他最大的鼓舞,让他从刚才不寒而栗的状态中走了出来,来到了温暖的阳光下,寒意就那么被祛除了。更何况他现在还距离她更近了一步,哪怕真有什么不可勘破的真相,哪怕这个世界不是他所认知的那样,他仍旧可以像从前那样,仅仅只是跟随她的步伐就可以了。
林莱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吗,尤里?”
琴酒点了点头,他也确实脸色恢复如初了,还郑重地说道:“您只管像从前一样驱使我就是了。”
林莱反而愣了下,她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一时间她真切地动容起来,“好孩子。”
不过真要说起来,她刚刚那段话还真不是故意吓唬他,也不是都在胡编乱造,到不说那就是事实。就是涉及到了一些不可名状的真相,对于一般人来说,一点都不友好的真相。
到底再怎么说,一般人都很难接受这个世界是以一部漫画为蓝本,所衍生出来的世界吧。更有甚者,对琴酒来说,他还是这部漫画里出现的角色,还是被作者钦定,注定会被主角团队打败的反派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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