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就这样……也挺好。
察觉到身边人气息的微妙转变,裴临低眸,瞧见了姜锦唇边的浅笑。
他脚步一顿。
她在为何而开心?是因为发现那个男人在等她、在挂心她的安危吗?
裴临收回目光,循着姜锦视线的方向,也望向了无边无垠的夜空。
他忽然开口:“姜娘子,缘何会在此处?”
姜锦对他尚有戒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问题抛了回去,“崔公子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我自然也会有。”
再刨根问底便显得刻意了,裴临失笑,没再多言。
两人一直走到了内院门前才分道扬镳,临走时,姜锦抬手略遮着自己的发顶,钻出了伞外。
她大大方方地朝裴临挥手,道:“我两步就到廊下了,伞你拿去吧,不必还了。”
说罢,像是怕裴临再推辞似的,姜锦头也没回,闪身逃也似的就走了。
廊外,裴临攥紧了手中的伞,就像落水之人死死地抱住身边最后的浮木。
直到姜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也没有挪步的意思。
那一角暗色深深地烙印进了他的眼瞳,裹挟着难以言说的意味。
直到雪停,裴临才终于动了动要僵在雪地里的双腿。
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如果说,之前姜锦为他治伤时,看他的眼神还带有前世丝丝缕缕的怨言和情绪的话,那么今夜,她已然摆脱了前世的影响,开始真真正正地把他当作另一个人来看待了。
一个……与她无旧的新人。
在她眼中,他大概和顾舟回也无甚区别。
裴临自嘲似的笑笑。
这不是正是他想要的吗?她既然不想再要前世嚼过一回的他,换个新人,岂不才有机会。
顾舟回的出现未必不是好事,裴临想,至少他提醒了他,这辈子,他并非高枕无忧。
他得做点什么。
细密的雪仍在下,严丝合缝地遮蔽了裴临留下的足印。
朦胧的雪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孑。
——
“什么?”
翌日清早,将将醒来、正在镜前梳妆打扮的刺史夫人王氏发出一声惊呼,“怎么回事?大人昨夜留了一个女子在府上?”
她身边的侍女垂着头,细声细气地说:“才早上,府里就传遍了,据说是个和清妍小姐差不多年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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