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无济于事,人没撑过当晚,眼珠都黄了。
王夫人继续说:“此前被咬死的,有尸首留下的三位都是成人,可以葬在坟地里。可我们这儿习俗是早夭的孩子不能进祖坟,得埋到山上去。百姓们也怕被狼咬死的人身上有瘟病,得尽快掩埋。于是在第二日一早,三十几个壮汉一起上山埋的丫姐儿。我父亲说,他们在埋的时候,那断了一条前腿的狼就在旁边冷冷的看着。”
狼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看到他们人多,便意识到自己族群可能会损伤严重,不会贸然发动袭击。
“而丫姐儿的父兄虽然很生气,想直接宰了那头狼,但还是被其他人拦住了。我爹说别看露脸的只有一头狼,还不知道多少狼埋伏在暗处。狼群是因为忌惮他们手中的刀和铁锨,才没敢过来。但若是他们率先砍狼,一场恶战下来,估计至少折损一半人在上面。”
王夫人说接下来一段的时候声音有些飘,似乎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东西。
她说:“最后这些话是我父亲以为我睡着了,悄悄给我母亲说的。他说下山时,听到身后有刨土的声音,回头一看,他们一群人刚刚挖好的新坟周围已经聚集了一窝狼,它们正在刨土……”
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苏苒之不免一阵恶寒,但她还得等王夫人后面的话。
之前王夫人说到狼分食百姓,都不曾害怕。没道理现在怕的瑟瑟发抖。
所以,重点应该在后面。
果然,王夫人闭了闭眼,声音都仿佛在颤抖:“我认识苏大侠,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因为那天我没睡着,偷听到了父亲的话,他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对当时的我来说,却是最可怕的事情。我甚至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丫姐儿的惨状。因为太过害怕,当天晚上,我就发烧了。”
接下来的事情王夫人说得断断续续,偶尔还夹杂着气音。
苏苒之全神贯注的听着,总算明白了事情原委。
当年,年仅七岁的王姑娘接连发烧了好几日。
吃药也总不见好,母亲除了让她多躺着休息,什么都做不到。
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王姑娘发烧第三日的晌午,她喝了药,浑身依然痛得厉害。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屋子里闷,让当时也才十岁的奶妈给她打开窗。
这才能小睡片刻。
结果,睡得半梦半醒之余,她听到有人叫她小名:“囡妹妹,囡妹妹。”
只有前几日被咬死的丫姐儿才会这么叫她。
要是王姑娘清醒时候听到这声音,可能会很怕。
但那会儿她烧糊涂了,以为丫姐儿还没死。甚至觉得丫姐儿的死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王姑娘被这声音吵醒后,看到自家丫鬟趴在旁边睡觉。
她不忍心吵醒丫鬟姐姐,就自己下床,推开房门出去了。
院子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照的她眼皮发晕。
王姑娘当时不免有些疑惑,人呢?
那声音说:“我在墙外面等你啊,咱们出来玩,好不好?”
王姑娘到底已经被母亲拘在家里几个月了,‘不能出门’这一点暂且还深入她心。
“我娘说不能出门啊,外面有、有……吃人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明显心里一悸,但还是没意识到具体是哪里不对。
其实后来回想起来,那声音分明就是听不懂她的话,一直驴唇不对马嘴的蛊惑她:“出来玩啊,我最近学会缝荷包了,我来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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