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钰英这条毒蛇果然够狠够毒,一见邢程暴露,立刻就派人将他杀了,过河拆桥,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今后打蛇一定要打七寸,否则还有可能被蛇给咬了。
“岂有此理!”隆化帝怒目斥道,“既然你赶到时他已经死了,你又如何知道他是自尽,而不是被人谋杀的呢?”
徐世龙顿时面无血色,舌头都不利索了,哆哆嗦嗦的指着旁边的侯进,“启……启奏陛下,有誉王……府里的……管家……可以作证。”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给我如实道来!”隆化帝挥掌在案上一扫,上面的杯盏全部落了下来,碎了一地。
侯进一见隆化帝龙颜大怒,也给吓得不轻,双手举过头顶,“这里有邢程的遗书一封,请皇上明察。”
段平圭接过遗书,正要给隆化帝呈上,隆化帝不耐的甩了甩衣袖,“念吧。”
“遵旨。”段平圭后退几步,大声读了起来,“草民的曾祖父在科场中因劳累过度去世,因此草民对朝廷怀恨在心,刚好听闻在我隔壁号房的孟近竹是此次殿试的状元名单中的热选人物,便借机用他的名誉伪造了给方天赐的书信一封,趁开考之前,潜入了他的号房里面,点燃掺了催眠药物的蜡烛,孟公子入内之后,立刻被蜡烛里挥发出的毒素麻痹。草民再打开考卷,仿照他的笔迹作了一份答卷。”
隆化帝气得大骂,“立刻将当天的监考收监,格杀勿论!”
段平圭继续念道,“草民此举乃是要借皇上之手杀了参加科举的栋梁之才,就像科举害死了草民的曾祖父一样。让后世的人都永远的记住隆化帝是个昏君。”
“简直是一派胡言!”隆化帝怒不可遏,“朕要诛他九族!”
“陛下息怒。”刘康卓挺身而出,“邢程辱骂皇上,陷害忠良,罪该万死,但按照大烈律例,不应该牵连他的族人。”
隆化帝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怒气,“你倒是时刻不忘钻朕的空子,那将邢程的尸首带上来,朕要亲眼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衙役们扛了一副担架进来,徐世龙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
“刘大人,陪朕过来验尸。”隆化帝向刘康卓招招手。
刘康卓在邢程的尸身上仔细勘验了一番,抬头说,“陛下,此人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死前也无挣扎的痕迹,的确是死于自杀,时间应该是徐大人刚从大理寺出发的那一刻。”
孟近竹虽然愤恨,也不得不佩服骆钰英做的够天衣无缝。
“钰英,人可是在你府上死的,你是怎么想的?”隆化帝旁敲侧击问道。
“父皇,儿臣出于可怜他们爷孙俩,才将他们安置在府里,想不到这个邢程表面上看起来忠厚老实,实则居心叵测,竟然干出这种不法的勾当来。都怪儿臣识人不明,请父皇责罚。”骆钰英伏在了地上。
“儿臣以为,父皇应该派人将邢程这两天在誉王府的所有行动一一调查清楚,还皇兄一个清白,免得日后天下人会议论是皇兄令邢程辱骂父皇呢。”骆钰昭恨透了骆钰英,当然不会忘记在这种时候往他头上踩一脚。
骆钰杰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见机站了起来,“儿臣认为三弟的话说的很在理。”
“列位爱卿的意思呢?”隆化帝眼珠一转,看着王阁老等人。
“邢程既然已经认罪,微臣以为此事可以到此为止。”刘康卓又第一个发表了看法。
“刘大人说的极是。”段平圭急忙附和,他可是清楚的很,此事再追究下去,只怕要把誉王给扯进去,一旦靠山倒了,他也就岌岌可危了。
王阁老察言观色,隆化帝的意思并不想誉王现在就被扳倒,既然情势不明,还是不要开罪誉王的好,“此等刁民着实可恶,誉王殿下好心助他,他却不思恩图报,实在是死有余辜。老臣也以为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
“既然众位卿家都这么认为,朕就从善如流好了。”隆化帝重新坐下,“那么孟近竹一案该如何了解呢?”
“启奏陛下,既然邢程已经承认诬陷了孟近竹,应该立刻将他无罪释放。”段平圭见事已至此,再无将孟近竹羁押的道理,落得做个顺水人情。
一直不说话的马三福开口了,“陛下,科考重地竟然如此轻易的被邢程这样的奸贼得手,两位主考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嗯。”隆化帝微微点头,“陈元和左青云维护考场秩序不力,各自罚薪俸一年。段平圭立刻查实当事的监考官是谁,立刻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隆化帝之所以要尽快让事情了断,是不想让它再把骆钰英牵连进来。
众大臣也都了解到这一点,就连刘康卓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跟隆化帝对着来。
“孟近竹听旨。”隆化帝忽然话锋一转,瞧向孟近竹。
孟近竹知道既然隆化帝在护短,事情已经到此止步,要想对付骆钰英,只有今后再想办法了,当即跪下,“草民在。”
“你的诗赋和策论朕也都看到了,经义一科由主考官另出一道考题,允许你再答一遍,你意下如何呀?”隆化帝此举是为了安抚靖王骆钰昭。
孟近竹叩谢道,“谢皇上隆恩,草民一定全力以赴,不负皇上的厚望。”
至此,孟近竹又从阶下囚变成了科考的士子。
骆钰英本来以为可以一举除掉骆钰昭的左膀右臂,谁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引来父皇对自己的怀疑,现在为求自保,不敢再有任何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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