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经过烹饪,酸度已然大大削减,但她小小年纪,哪里吃过这等酸味?活像被人兜头撞了一回似的,晕头转向起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眯缝着眼睛,吸着口水吧嗒吧嗒嚼得欢畅,跟个小松鼠似的。
中间嚼到肉片,猪肉的浓和焦边的香瞬间均衡了酸味,竟显出一种诡异的厚重清爽来。
小姑娘咕咚咽下去,吧嗒下嘴儿,复又用力张开嘴巴,“好次,还要!”
江茴只看着她口水滴答的熊样儿发笑,“不是嫌酸么,还要?”
听听,酸得话都说不清了。
鱼阵扶着灶台直蹦高,快乐极了,“好次的!”
酸溜溜,口水哗哗,多过瘾呐!
搞定了酸菜,第二天师雁行又开始磨豆浆。
前几天一口气买了五斤豆子,泡发之后才想起来没有豆浆机,一看那满满一大盆,也觉头皮发麻。
磨豆浆是个力气活儿,还要随时扫豆子、加水,单靠人力能累死。
好在现在有骡子了!
买的这头骡子年纪不大,性格很温顺,江茴回忆着村民们糊弄驴子干活时的做法,给它蒙了眼睛,套了笼头,用小鞭子在它背上轻轻一击,骡子就乖乖原地转起了圈儿。
石磨跟着吱呀呀转动起来,师雁行往上面的窟窿眼儿里注入清水,两块磨盘中间的缝隙内便开始渗出浅黄色的生豆浆。
豆汁特有的味道缓缓飘散在弥漫着晨间薄雾的农家小院,合着“咯吱咯吱”的磨盘转动声,扩出去老远。
鱼阵跟着骡子转了几圈,仰头问师雁行,“介介,骡骡为什么转圈!”
师雁行失笑,一时间又不晓得怎么解释,只好道:“你在身上栓根绳儿,蒙着眼睛也转圈。”
鱼阵似懂非懂哦了声,扭头就走。
师雁行忙问:“干嘛去?”
“找绳子!”鱼阵脆生生道。
师雁行和江茴笑得前仰后合,立刻阻止了她原地变骡子的自虐行为,又糊弄几句,好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茴拿着小刷子,隔段时间就将石磨槽内汇聚的豆渣和豆汁扫下来。
很快,第一只木桶就装满了。
鱼阵好奇,踮起脚尖,伸出手指沾了点溅出来的豆汁,小舌头轻轻一舔,立刻皱巴起脸蛋子。
“不好吃!”
好奇怪的味道!
江茴噗嗤一笑,重新换上一只空桶接着,“傻丫头,还得煮呢!”
生豆子腥气,自然是不好吃的。
磨好的豆浆滤掉渣滓,下锅煮,不多时,表面就起了一层浮皮。
师雁行将浮皮挑起,挂在事先准备好的棉绳上。
待表层油皮去了之后,继续熬煮,过一会儿,又会结出第二张。
如此往复,便有第三张、第四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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