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再不靠谱,总还活着,账就跟他没关系,江冽只当没听见,摩挲着嘴唇:“我昏迷多久了。”
狐狸竖起一根手指:“一夜。”又竖起一根:“并一日。”
江冽瞬间抬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张一闪而逝:“这期间有人路过吗?”
“没有。”狐狸敏锐地捕捉到不寻常,眯着眼睛问:“你在等谁吗?”
江冽不说话了。
狐狸打量他,问了亲爹一样的问题:“都控制不住魔身了,你怎么伤成这样?”
江冽还是不吭声。
行吧。
知道儿子心里有数,不说,便该不是什么大事,狐狸把这事抛诸脑后,美滋滋道:“对了儿子,忘记跟你说,干爹找到了个赚钱的好办法,需要你帮忙。”
江冽觉得他即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眉心一阵突突,果然,狐狸说:
“干爹最近认识了一些有钱笨蛋,找我帮忙物色年轻有为的男性做道侣,一旦被他们相中爹便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酬金……咳,当然,干爹不是真的教你出卖色相,只是权宜之计……”
狐狸越说越离谱,江冽连听都懒得听完,抬手打断他的话:“别想了,不可能。”
狐狸指责他:“你这孩子,怎么脑子不转弯呢?”
江冽:“我有道侣了。”
狐狸还在念叨:“赚的钱你四我六……五五分也成,你不需要钱,但你想想你妹妹,她大手大脚用得多啊。”他说着,忽地愣住,抬眼看小荻:“他方才说什么?”
小荻一脸白菜被猪拱了的悲戚:“少主说,他名草有主了。”
这句话宛如平地起惊雷,狐狸一掌震裂了木桌:“岂有此理!哪个王八羔子挡我财路?”
想起“王八羔子”,那股心口不舒服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江冽沉默着垂下眼睛,这神情在狐狸眼里,竟添了几分落寞。
于是狐狸也沉默了,怪不得他感觉江冽身上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温和,先时还以为是错觉。
他垂眸时眼尾显出几分无辜,比上回见时消瘦许多,周身锋芒似乎在无意识的收敛,较先时少了不止一分冷漠,看起来不大像一个货真价实的魔修了。
狐狸干咳一声,抓心挠肝地猜测把他干儿子拿下的能是哪路英豪。
这百年铁树不开花,乍一开,谁能不好奇开得是什么花?干儿子有了喜欢的人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诡异。
“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冻其体肤,这朵花是个厉害角色啊。”狐狸把江冽相熟的魔域大能猜了一遍,最终锁定了裴寒卿。
“对了,寒卿!你们一起长大,一个不爱说话,一个不能说话,般配极了,不会真的是他吧?”狐狸瞪大眼睛。
一直未开口的小荻见江冽仍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淡漠样子,看都没看狐狸一眼,暗中掐了狐狸一把,蚊子哼哼似的:“老板,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肯定不是啦!”
狐狸不可置信地想:厉害的都不是,难道是个菜鸡?
狐狸一扬衣摆,手指搭在膝盖上,食指不住地敲。
他五指分别挂着五个银光四溢的圆环,随他动作一闪一闪,江冽捂住眼睛,隐住了目光,连表情一并隐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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