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东站在乌篷船上,已经吹奏过许久的洞箫,也觉得有些累了。
此次回来,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两个亲人。
他本是尹文家的长子,因为继母一直对他疏远,同父异母的弟弟更是将他视为敌人,经常与他作对。
两年前,继母找借口将他赶去京城念书,他本以为可以在外头安安稳稳地生活,结果父亲却突然暴毙,他只好匆匆赶回来守孝。
尹文家如今就剩下继母和弟弟,他一想到要面对这两个家人,便是一阵疲惫。此次回来,只怕不会太顺利,他只希望不要伤了一家和气。
他感觉到有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微微侧头,看向岸边的女子。
这女子枯瘦如柴,脸色蜡黄,显然是营养不足,常年挨饿。除此之外,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倒也算是个小美人胚子。
匆匆一瞥,他也不好一直盯着人看,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善意,便回乌篷里去了。
朱瑾也低下了头,这一不小心就看呆了,幸好她只是纯粹地欣赏,应该没有漏出花痴的神色,要不然还不得被人误以为是浪荡女子?
“啧,小心眼,多看几下又不会少块肉。至于躲起来吗?”
朱瑾嘀咕了一句,有些意犹未尽,把视线移到了河面上,寻找自己属意的地方。
那乌篷船后面撩起了帘子,尹文东再次看了朱瑾一眼,撑船的男子连忙道:“主子,你怎么对这乡野村姑这么感兴趣?我只见过女子为你回头的,还没见过你为女子回头过,这还真是头一回。”
尹文东没有在意,将帘子放了下来,重新坐了回去。
“啧啧,主子的品味果然与众不同。”
撑船的男子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这一路来,主子的心情都很沉重,连他也不敢多说几句话。
“休得胡说。”尹文东知道这家伙话中的意思,“我观这女子虽然出生贫下,可是一脸精神,大有勃勃生机的意思,实为难得。这才多看一眼。”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周云回头看了一眼那河边四处张望的女子,也就是活跃一点,并没有他家主子说的那么玄而又玄。
不过,他并没有怀疑过自家主子的话。自家主子琴棋书画,天文地理,识人观相,样样皆通。除了不会武功之外,周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你还有待磨炼。”尹文东笑了笑,在船里摆下棋盘,不再理会周云。
周云撇了撇嘴,撑船带着尹文东往东边去了。
朱瑾很快也找到了理想的地方,准备到时候在这里下鱼笼。
找好地方后,她估摸着朱大贵也应该砍了足够的竹子,便往家里走去。
刚刚走到朱家门口,便看到朱大贵正在削竹子,牛大婶和牛大叔也在一边坐着,手里的竹片翻来翻去,正在编鱼笼。
“小瑾回来了?你看,牛爷爷给你编的鱼笼行不行?”
牛老头笑呵呵地,将自己手中编了个底的鱼笼给朱瑾看。
“哎呀,停停停。”朱瑾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院子里,对着牛老头和牛大婶喊道。
朱大贵和牛老头、牛大婶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还以为能给朱瑾一个惊喜呢,看样子,倒是给了朱瑾一个惊吓。
“怎,怎么啦?老头子我编得不好?”牛老头有些错愕,他虽然许久没有编织鱼笼了,但是手艺在哪里,不应该会差到被一个孩子嫌弃的地步。
“不是,牛爷爷你编得很好,只是这跟我要的不一样。”朱瑾连忙解释了一句,然后抓起一根竹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你们看看,我想要编织这样的鱼笼,而且要这么大。不能编得太紧,眼儿要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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