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边耳朵里上耳廓的弧度要遮住的位置,有一颗浅浅的像褐色的痣的东西。。。
黄清若知道那不是痣。
是老四梁卓,曾经不小心将香头戳到了梁京白耳朵的这个位置。
在香头不小心戳到梁京白的耳朵之后,梁卓就是用这根香来点着他手里的烟火筒,然后烟花筒的口子不小心瞄向了她,朝她的脑袋上轰,烧焦了她的头发。
记忆这个东西很奇怪,之前春节,黄清若记得烟火的阴影,却是这会儿看到他耳朵上的「痣」,才隐隐约约地回溯起
更多的细节。
也是她第一次这样躺在他的右手边近距离地看。
毕竟她和他这样并排躺在一起的次数屈指可数。
盯着他端详片刻,黄清若也没管他是不是已经睡了,问:「六哥不复盘了?」
瞧她,坚决不复盘的是她,这会儿又主动问他。
因为这样反复的、动摇的自己,黄清若心里缓慢地流淌过很冷的难过的情绪。
梁京白的脸偏过来,清薄的眸子朝她睁开。
「在想什么?」他问,「前天晚上,你都在想些什么?」
原本她便凑他近,他此番举动,他们更是呼吸相闻。
黄清若轻轻地反问:「六哥又都在想些什么?」
当时的他,被燃香放大的他的哪种情绪?或者说是哪些情绪?
他是带着哪些被放大的情绪,跟她做的?
以至于他控制她的视线范围,也控制他自己的视线范围。
黄清若深深地知道,她被燃香探照出的无处可藏的,除了原始又纯粹的念想,如同离开了水的鱼快要涸泽而死。
还有她的不堪和羞耻。
她不堪和羞耻于,她已经在先前的一次次中熟悉了他对她的举动,在于她明明吃不消,却又在其中感觉自己触摸到了极乐世界的边缘。
梁京白静默了几秒,有点征询她意见的意思:「要不要点香?」
和她刚刚问他复盘,差不多的意思。
黄清若再次伸手扯了扯他的脸皮,确认他的在真假。
他的「征询」,显得他在信守承诺,也使得他好像是假的。
照他之前的风格,她想从这里跑出去都被他强行抓回来继续被燃香的气味侵袭。
「不要。」黄清若还是拒绝了。
她真的有点怕燃香。
哪怕燃香发挥了效果,让她有了一次像个正常人一样和他共同奔赴西方极乐世界,她对燃香的心理,也是被「害怕」占据。
只不过比起之前的百分之百的「害怕」,此次成功之后,她百分之百的害怕心理,变成了矛盾心理。
转过身,黄清若背对梁京白,闭上眼睛:「我先睡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猜测,梁京白什么时候会爬起来,离开这张床。
他这张很难睡的床,其实也不算大,一米五左右,比她宿舍一米二的床,宽不了多少。
等到她不知不觉睡过去,黄清若也没感觉到梁京白的撤离。
等黄清若中途醒来,意识到自己睡过去了,在想:这下梁京白肯定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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