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的奢望在此时此刻被填充之后,也跟被注射了激素一般,迅速地膨胀、放大。
大得仿佛她突然间从一无所有,变成拥有了全世界。
因为她觉得,只有喜欢她,他才会如此地亲吻她。
就好像她之所以如此地亲吻他,是因为她——
脑袋被生了锈的重锤狠狠地敲了一记,黄清若的这份隐秘心思嗡地戛然于此,伴着闪过的无数回忆,她的身体又被另一种情绪给无缝衔接地接管。
亲吻变得苦涩。
苦得黄清若无法再激烈,涩得黄清若逐渐地平缓。
却仍旧舍不得,舍不得脱离他的能溺死她的亲吻之中。
梁京白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热情的退却?
但直到她完全停止吻他,梁京白才也停下来。
他看着她。
看着她哭。
哭得和之前的悄无声息不一样。
她闭着眼睛哭出了声,一下一下地抽噎,伶仃的身体随着抽噎而颤颤地抖动。
好像初春的枝头绽开的第一朵花,美得清冷、美得独树一帜,却因为太过单薄太过无助,而在风中飘摇着随时会被吹碎的脆弱。
梁京白将她从地上抱起,抱到床上去。
被子的一半垫在她的身下,另一半盖在她的身上。
她细瘦的骨节不太平整的手指攥着他的衣摆没松,梁京白便也没走,就坐在床边,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黄清若。」梁京白用袖子给她擦眼泪,「我是梁京白。不是其他人。你自己说的,在我这里,你是自愿的。」
略略一顿,他低垂的眼帘遮挡住他晦暗不明的眸色,一贯平稳又清淡的嗓音,多出一丝不易察觉地柔和:「没有人能再强迫你。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梁京白。」
黄清若的眼尾轻轻颤了颤。
但她没有睁开眼。
她不想睁开眼睛。
她知道现在是梁京白。
她当然知道,他是梁京白。
梁,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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