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萧瑟的大道,一条条一路路,章书闻却不知该往哪儿走才能抵达余愿的身边。
拨打出去的十几个电话沉入大海。
章书闻深深呼吸几次,左右瞧了瞧,往相对宽敞明亮的道路走——余愿胆子小,每次走夜路都会紧紧攥着他的手,自己一个人又怎么敢往阴暗处去?
手机一遍遍传出刺耳的提示声,章书闻不信余愿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事实只有一个,余愿是故意不想理他。
越是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章书闻就越难以平复焦躁的情绪。
余愿很懂事,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这样“胆大妄为”过,更别说不告而别,甚至不听电话。
偌大的城市,没有了章书闻他就没有了落脚点,能够去哪儿?
夜幕神秘诡谲,安全系数直线下降,随时会有蛰伏在路边的不明危险出现,余愿孤身一人,又怎么样应对突如其来的境况?
比起气恼,章书闻更多的是忧惧,他的脚步逐渐加快,近乎是小跑了起来。
空无一人的街道回荡着章书闻焦急的呼唤,“愿愿——”
广场的喷泉停止了一天的工作,池里的水流被风吹出了涟漪,落叶轻飘飘地落在了水面,泛起的纹路在月色下波光粼粼。
幽黄的路灯像暖阳一般地拂过圆形喷泉的一角,响彻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夜中如同来自远方的召唤。
余愿坐在半人高的喷泉下,背贴着温热的大理石,双腿蜷起抱在胸前,手里用力握着震动的手机,脑袋磕在膝盖上。
他不懂得自己为什么要跑?或许是出于一种对痛苦和危险规避的本能,就像猎物看到猎人黑漆漆的枪口,脑子不需要运转,矫健的四肢就已飞奔迈开,如果跑得太慢,子弹会穿透他的筋骨,将他钉在树桩上。
余愿看闻了全程。李文轩是如何将唇瓣印在章书闻的脸颊上,章书闻又是怎样回应的李文轩。
“我不是同性恋。”
余愿知道同性恋是什么,那并不并拘泥于人类世界,熟知动物习性的余愿早在书籍里阅读过:世界上至少有130种动物有同性恋行为,雄性与雄性、雌性与雌性之间也会耳鬓厮磨。没有法律和道德的界限,让它们的交往更加自由、开放。
31%的信天翁与同性亲密配对,并从事筑巢、亲吻等多种行为,同性伴侣与传统伴侣一样长久;年长一些雄性海象是典型的双性恋动物,除了在繁衍期与雌性交往外,一年中的其余时间都与雄性往来,它们在水中相拥摩擦,一同入眠;长颈鹿亦是常见的同性恋动物,两头雄性会将长长的脖子靠在一起以示爱昵,有时这种示爱行为甚至会长达一小时,研究表明,长颈鹿的同性恋行为比异性恋更普遍
无论这些研究是对是错,都在告诉余愿,雄性与雄性也能亲密接触,甚至于像章雄和王如娟一样组建牢固而美好的家庭。
可是他却听见了章书闻不可撼动的否认,短短的一句话像一把劈下来的斧子凿碎了他的幻想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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