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玄瑰凉嗖嗖的声音传来,“你们是自己喝,还是本王灌你们喝?”
他的牙上还沾着鲜血,一说话冲击力极强,各个浑身一抖,骇得简直连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
蒋少卿伸手,“老夫先来罢。”
他们看蒋少卿的目光如同看壮士,可紧接着想到,他们一会儿也要当壮士了,呜呼哀哉。
皱着一张脸,他们同沈文戈一样,又呕又吐,终于将血给费劲咽下去了。
喝完兔血的他们坐在地上直愣愣看着天空,沈文戈避过王玄瑰,混入他们的队伍,和他们一起忧伤望天。
身旁是愉快地烤兔肉声音,就连嬷嬷喝兔血都眼不眨一下的,显得她格格不入,果然还是同类人才能寻求安慰。
柳梨川伤感道:“我会将这件事,记一辈子的,兔血滑过喉咙时的感受,它残留在我嘴中,久不散去的腥味……”
沈文戈和张彦齐刷刷同情的看过去,过目不忘,记性好的人,惨,真惨。
“我喝了两口。”张彦说。
见沈文戈和柳梨川谴责的看着他,他又在两人心上扎了一刀,他说:“我最后喝的,当时王爷见我上了口,就离去了。”
柳梨川捧着胸口,“我喝了三口,七娘你喝了几口?”
沈文戈幽幽道:“四口。”
张彦和柳梨川齐齐扭头看她,异口同声道:“我快乐了。”
收获了沈文戈的眼刀,柳梨川叹道:“可惜纸笔都丢在领地了,真想抒发一下当下的心境,出使之路所经历的,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我也想将这一路走过的地方画下来,那便这样好了,柳兄你记,回长安后,我画。”
“大善!”
他们两人有商有量,沈文戈仰头看着蓝的不真实的天,出神想着,她是不是也可以将一路出使的见闻,回到长安写出来?
之前只在一亩三分地的后宅当深闺怨妇,如今出来才知道,天地之广袤,她是如此渺小,就连她当初的忧愁都那么不值一提。
她当年爱上尚滕尘,不就是爱他身上来去如风的自由气,可现在,她已经自己拥有了。
张开五指,有风带着食物的香气吹过,她顺着看去,能看见离她不远的王玄瑰正在烤兔肉,时不时就瞥她一眼。
她便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让他险些忘记给兔子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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