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的人是不知情的,只知道要去出使,他们将面前进人的车帘整个掀起,挂在车壁上,便见城外约莫八百精兵整齐立于外。
而后五十辆马车,让鸿胪寺的人眼睛都亮了,他们出使向来都是牛车出行,能带三辆牛车的珠宝绢布都算多了。
这次出行大手笔啊。
张彦寻思过味儿来了,“不对啊,我们写得单子,上面没有那么多物品啊,撑死了十两马车就够拉了。”
知晓实情的沈文戈都不想打击他们,那五十辆马车拉车的均是战马,为减轻重量,将原本的物品都分散而放了,而且还有的马车上装得是粮食、砍刀、帐篷等物。
看着多,弄不好,还有几辆空马车,可以让马儿换着拉。
等接应出大兄和二姊,这八百金吾卫里有五百精兵和五十匹战马都将返回,最后会从边境买几头牛拉车,由三百人护送他们出使。
比之以往五十人就出使来说,本次出使也算得上大手笔了。
马车晃晃悠悠,晌午十分,王玄瑰下令停下休息,主要是让战马休息,他们就是顺带的。
坐得腰酸背痛的鸿胪寺官员们一下马车,沈文戈马车上的柳梨川和张彦就有些不好意思,两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谁也没好意思先出声。
沈文戈向外一看,就见鸿胪寺的官员们齐齐脱下官袍,换上私服,就连不远处的金吾卫都将盔甲卸了,只穿了一身轻便的甲装,盔甲实在太重。
他们陶梁的圣人因嫌弃朝服繁杂,是以爱穿自己的衣裳上朝,大臣们一看,他们便也跟着脱去了朝袍。
一来二去的,除了重大节日庆典,从圣上到官员才换上官袍,其余时间皆穿私服行走。
她便懂了,对二人道:“我下马车透透气,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脚下踩着青草,鼻尖嗅着新鲜空气,心境徒然开阔起来,甚至觉得自己之前怨怼尚滕尘,将所有情绪系他一人之身上的做法有些蠢。
“娘子。”
沈文戈愕然回头,便见安沛儿正站在白铜马车前招呼她,在这个地方遇见没料到的人,她有些激动地小跑过去,“嬷嬷你怎么在这?”
她还以为白铜马车只是王爷借她,让她去鸿胪寺的,万万没料到,车和安嬷嬷都跟着过来了。
安沛儿将水袋递给沈文戈,轻声说:“阿郎出行,我与蔡奴都放心不下,便都跟了过来,再说,阿郎他娇气,没有我照料可怎么行。”
马车内饮茶休憩的王玄瑰手一顿,幽幽看了一眼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蔡奴,冷笑一声。
以往他外出出差,他家安嬷嬷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还非要跟着他。
她还说什么?他娇气?他外出在外,一向秉承轻装出行,就说这白铜马车,他刚刚扫了一眼,里面一多半都是沈文戈的东西。
蔡奴重重咳嗽一声,再次为王玄瑰甄满茶,“阿郎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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