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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城市水太深3（第1页）

包工头骂骂咧咧地走了：“我还是那句话，章老板不结款，我们就没钱买材料，没材料我们就做不了活。”

若霞彻底没辙，又不能跑到旧厂去，只有每天准时准点到新厂杵着，至到下班。

一周后的一天早晨，若霞来到新厂，发现所有大门都被反锁了，任她怎么敲，坐在里面的包工头就是不理她，更不给她开门，她只有打电话告之章老板。

十多分钟后，一辆拉着警笛的警车来到了工地，章老板的车紧随其后，若霞反应过来，是章老板报警了。

两个警察三下两下打开锁，挺直腰板坐在里面的包工头不但不怯，反倒大步流星冲向警察，高声大气地叫道：“警察来了，警察来了好，我还愁无处诉苦无处申冤，警察给我评评理，这个老板拖着我们的装修款快三个月了，我们买材料要垫款，员工要发工资，我们要吃饭，可他就这样拖着我们，就是不付款，还天天催我们赶紧完工，我们已经快揭不开锅了，我们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还怎么干活？他今天不付款，我们就不干活，我就反锁着门睡大觉，他哪天付款，我们哪天开始干活，警察一定要帮我们评评理，给我做主，给我讨个公道。”

警察拉着脸，环顾四周，看看油光水滑挺胸腆肚的章老板，又看看叫花子样的工头，良久才说：“你们这事属于经济纠纷，不归我们管，你们双方再协调看看，我们还有其他公务要执行”干净利落义无反顾转身走人。

若霞出于礼貌追出来相送，听见两警察交谈：“自己拖着人家的款不付，还好意思报警。”

“就是，这事要落到我头上，我也罢工，明摆着的剥削人不是？这些小老板，都是靠这样的手段发家的。”

“真是的，人家打工容易吗，这样心黑手辣地做事，也不怕遭报应！”

……

这些话像一个个大耳光抽到若霞的脸上，得若霞头都抬不起来，脚也不听使唤地迈不上前。她呆呆地看着俩警察钻进警车绝尘而去，心里一片瓦凉，还没走远的往事趁机蜂涌而至挤进她的脑袋。

办证的那两个月，若霞基本每早提前半小时就候在办证的机关单位门前，永远排在第一位，第一个办完事。

最记得办环保证时，她等了三早上，专职办事员都没来上班。而在头一天，同一办公室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异口同声回答她：“明天人就来了。”

第四天早晨，专职办事员终于来了，这个三十出头穿着体面的男人问若霞的第一句话竟是：“你天天一大早跑来等在这里，你不用干别的工作咯？”

若霞装做看不懂他眼里的厌烦和鄙薄，朝他绽放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说：“被你说对了，目前，我的工作就是全天候办证，你们需要我们做哪些事，你只管说，我全力配合。”

办事员讪讪地笑笑，看都不看若霞地说：“你等着，我呆会儿跟你说。”

若霞恭恭敬敬地等在一旁，办事员打开电脑看了差不多一小时，才转头跟她说：“我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你明早九点，开着车来办公室接我，带我到厂址具体看过后，我才能确定下一步该做什么？”

若霞脆爽地答应：“好的，明早九点，我一定到。”

走出环保局，若霞立马给章总打电话：“章总，明早九点，我们必须开车拉着环保局的工作人员去新厂查看，看完情况后，才可继续下一步工作。所以明早九点，我必须在环保局门口看到我们的车，你安排下。”

第二天九点，小阮开着章总的豪华轿车，拉着若霞和办事员跑到十一点，再把办事员送回单位。

若霞按照办事员的交待，又花了一周准备所需资料，上报。一周后，顺利拿到环保证。

新厂房顶上的厂名牌子才做好，章总就接到了有关单位的书面及电话通知，说是新厂的厂名指示牌尺寸不合规格，限在一周内改正，若不改正，就要做拆除并罚款处理。

章总把书面通知递给若霞说：“你抓紧时间去处理，绝不能让修理厂罚款！”

若霞拿着通知找到在通知上盖着大红公章的单位去咨询具体整改办法，办事员却说这事归市局管。若霞又跑到市局，市局又说这种事必须找辖区主管部门，也就是若霞最初去的那里。

两天过去了，事情却毫无进展。若霞火冒三丈，写了一份详细的办事经过的情况说明，第三天一大早跑到辖区主管部门找到那个办事员，说：“我昨天已经找到市局了，他们说还是要来这里办，你如果还要让我去市局办理，麻烦你先在我的情况说明上签个字，我好拿去市局办理。”

这个一直和她交涉的瘦削中年男人不屑地拿过情况说明，阴沉着脸上上下下扫视了若霞几圈，阴沉着脸看完情况说明，阴沉着脸没好气地说：“你明早再来！我要先去看看具体情况，才能给出整改批复。”

“好的，明早九点，我准时到！”若霞脆生生地回答，昂首阔步离开。

领办事员实地查看，又是打车，又是吃中午。午饭后，办事员居然说要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去理个发按按头，不然下午太困了。除了埋单，若霞能说什么？办事员理好发，若霞再打车和他回到单位。等到下午四点，若霞总算拿到了整改批复。

拿着整改批复，若霞紧赶慢赶冲到办公室，跟章老板汇报：“事情已全部办妥，请办事员吃饭理发打车一共花了九十二元。”她想当然地认为，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笔钱公司都应该报销。万万没料到章老板吹吹鼻子夹了她两眼说：“这是你自愿的，我让你去办事，又没让你请人消费。”居然没给若霞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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