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梧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那你觉得,朕可是明君?”
此情此景下问出这句话,他除了答是,也不能答旁的。
可聪慧如陛下,她怎会问出无意义之语?
他连着近日发生之事一同品了品,终是了悟,陛下应只是装出宠惯萧贵人的模样,于是望向她的神情也带了几分敬佩。
“臣明白了,臣会依陛下所言行事。”
姜梧眉眼弯弯道,
“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心。你知道朕为何偏偏选你吗?”
是因为老师吗?
他的手指掩在宽大袖中,紧握了握,温声答,
“臣愚钝。”
姜梧似看透了他的想法,但并未点破,只淡淡道,
“并非因为他,只因你是朕信得过,也舍得用的,唯一一个知晓全部事情的朝臣。”
知晓一切且信得过的人,如公主,如李尚仪,如梅染,而“舍得用”的朝臣,怕是只有他了。
他闻言无奈苦笑,原是自己多虑。
她能自成一番千古伟业,行事怎会不经一番深思熟虑,仅凭对故人的情感,不足以使她做下决定。
“接下来朕同你所言之事至关重要,请你务必牢记于心。”
姜梧收敛起方才的和善,一下子变得高高在上起来,君臣之态尽显。
“你曾身涉洞烛堂,觉得那些酷吏如何?”
“武功高强,忠心不二。”
“那么你猜猜看,他们是如何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能力?”
温琢沉默不语,宣政殿内陷入一片寂静,他本就是个一点即透之人,片刻,缓缓道,
“姜氏,是吗?这些只听您命的死士,定是花费了大量钱财,自小培养,可他们定是在您年少之时,就已经为您开始准备了。彼时您还不是皇后,更遑论摄政,那这钱该从何而来?所以姜氏,一直在贪贿。”
温琢立于殿内,忽觉后脊漫起一丝凉意,那凉意迅速漫至四肢,他抬头望向姜梧,目光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怜悯。
“洞烛堂之所以听命于您,是因为彼时您与姜枫同一战线,若是您软弱一些,如今这朝堂之上,坐着的应是姜枫。姜氏,其实早就有意皇位。”
姜梧冷笑一声,眼中多了一缕凄楚,
“呵。是啊,姜家的野心,早就不止在稳固士族地位。按原计划,朕成为皇后之后,待陛下病重,便该举荐兄长来当这个辅政之人。”
“但您并未按照家中要求的去做,您亲自接下朝中重担,而且做得很好。”
“是。朕为避免兄长起疑,当时借口姜氏不得没有兵权,文有朕,武需他,才将他安抚好。”
她讲完从前,有几分欲言又止,
“可朕……终究姓姜,你明白吗?朕告诉你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姜氏,不能倒在朕自己的手上,毕竟朕是姜氏的女儿。”
“所以您要选公主来做这件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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