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长回答说:“同光为人谨慎,当差值守从不出纰漏,他性情忠厚,就是有些认死理,路遇不平便要出手,也不管对方是何身份,为此还开罪过官家贵人。”
霍松声皱起眉头,他记得李暮锦曾说过,她将受欺负之事告诉李同光之后,李同光忌惮燕康权势,没有报官。可若如司长所言,李同光不惜得罪管家也要替人出头,怎么可能会不顾自己的女儿?
“那他对妻子孩子如何?可有过什么矛盾?”
“哎哟。”城防司司长仿佛听了一个大笑话,“同光哪来的孩子啊,他不可能有孩子的。”
“什么意思?”
司长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才小声告知:“同光得罪了官家贵人,被伤了根子,此生都无法生养。不然他怎么正值壮年就退离了,那是因为身子有残缺。他媳妇也是个好人,对他不离不弃的,还陪着去了遂州。现在想想,当年同光多半是在长陵待不下去了才会离开,毕竟七嘴八舌的人太多。”
李同光竟然无法生养?那李暮锦又是谁的孩子?
霍松声再次确认道:“你确定吗?或许李同光的妻子在此之前就怀有身孕了?”
“没有,同光是出事两年后才去遂州的,若是有孩子,我们不可能不知情。”
霍松声离开城防司之后便去了城外。
此时天色已晚,山路昏黑,伸手不见五指。
霍松声走得缓慢,边走边想李暮锦的事。
李暮锦口中的李同光与城防司司长所说判若两人,李同光当年为何匆忙离开长陵,究竟是不堪忍受周围异样的目光,还是因为别的?李暮锦不是他的女儿,那是从别处抱养,还是另有隐情?燕康为什么会冒险放走她?
霍松声想的入神,丝毫没注意到远处有光朝他而来。
直到那光越来越近,霍松声被晃了眼睛,才猛然抬头。
然后他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漆黑的山道上,周遭是冬日枯槁的草木。
山路湿滑泥泞,林霰手里提着灯笼,一步步向他走来。
霍松声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加快脚步继续上山。
两相奔赴的路越缩越短,霍松声站在离林霰一级石阶的地方,微仰起头来看他:“你怎么下山了?”
林霰往旁走了一步,等霍松声站上来再同他说:“夜晚无光,路不好走,来接将军一程。”
灯火暖化了林霰苍白冰冷的手指,霍松声从他手中拿过灯笼,替他照着路:“走吧。”
第二十章
上山路俩人走得不快,霍松声有心迁就林霰的步伐,怕这病秧子半道爬不动了,又得让他背上去。
“吃晚饭了?”霍松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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