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被毙穿的瞬间一点疼痛也没有,可他垂眼,摸着正在汩汩流血的洞,血肉模糊,子弹卡在自己心腔的位置愈来愈深,缓缓成了一把碎裂开来的玻璃刀片,刀片带了滚烫的痛觉让他什么也说不出,下一瞬子弹滑了出来,连带只有他能看见的那些细碎的鲜血淋漓。
比千刀万剐还要疼,带着极致的绝望,像是把心揉碎后又被践踏焚烧,男人缓缓垂眼,看着地上那个还在滚动地沾满了鲜血的子弹。
上边折射开来便是他妻子那张漂亮的脸。
妻子对他丝毫没有留恋地起身离去,眼前的一切迅速碎片化,又是下一个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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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纪岷疆从那尾发解下的铃铛随意掷了地,他俯腰而上,长指轻轻捏着喻南桥的下巴,阴影笼盖下来向乌雀无声诉说着占有欲。
高跟鞋颤抖地往后挪去,乌雀说了抱歉后就仓皇离开了,她其实是害怕纪岷疆的,尽管她的哥哥与纪岷疆是从小便认识的朋友,纪岷疆一点也不像个人,倒更像个杀戮机械。
纪岷疆长腿向前一迈,他抢过喻南桥怀里的琵琶沉默着往前走,他不懂乐器更不懂得这把琵琶的珍贵,于是只是握着琵琶上部的长柄,玉坠子猛地一下一下砸向面板,丝线发出刺耳的杂音。
其中一根还断裂了。
喻南桥没有跟来,纪岷疆不回头,敏锐的听觉让他无法催眠自己,哪怕是抢了喻南桥最心爱的琵琶,哪怕是将其毁掉,喻南桥也没有跟来。
为什么呢?
【他不爱你】
【他才不会在乎你呢】
【这一切不是你想要的吗?你希望他欺骗你而后从中感到痛苦,你不是在赎罪吗?为什么还有他会不会爱我这种可笑的想法】
——哐当!
琵琶被他失控地砸落在地,面板随琵琶弦一并断裂,他跪在地上,心脏剧烈跳动,颅内血海翻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话。
他已经听腻这些话了。
琵琶上的玉坠子还没碎,纪岷疆掌心摸着这块温凉的玉,像是摸着喻南桥,同样的温柔外皮下一触摸,却是刺骨的冰冷。
逐渐沉沦里这种可以触碰却无法得到的痛苦似乎不是第一次了,无数记忆碎片还未拼凑便再度破裂,眼前又满是血雾,金色的竖状瞳孔红线微晃,他站起来,缓缓朝白玉京的出口走去。
那里吵死了。
抬眼,他看见了谢臣。
“滚开。”纪岷疆烦躁无比。
谢臣摘掉那副斯文的金丝边眼镜,他在用和纪岷疆一模一样的脸与他对话,“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喻南桥会同意你的合约?你觉得是他害怕被流放地面?不,他根本不会害怕那些,他做这些事只是为了我。”
“我曾将他带入另一个世界,我陪着他一起长大,后来有人杀了我并以我的身份将他再度扯入这个世界。”
“那个人对他说,如果他在这个世界成为赢家,便可以复活我的生命,事实真的如此吗?他的记忆便是正确真实的吗?如果是被篡改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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