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舒清冷的声音一出,姜凌汐两眼亮亮地挂着温熙、夹着娃娃走了过来:“温阿姨,你声音好好听!怪不得温sir有把那么好的嗓子,原来是遗传呀!”
温正楠周正的五官有七成随了母亲,这长相放在男人身上称得上英俊,可对女人而言偏硬朗了。但是廖舒的妆容完美修饰了五官的棱角,年过五十却眉眼碧青,气质端方,看起来美丽而优雅,只是显得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通常第一次见到廖舒,尤其是只得到她礼节性抿嘴一笑的人,心里是发怵的。
可廖舒的冷脸对姜凌汐完全不管用,她热忱而笑容洋溢地开始介绍自己。
“姜小姐,我比较习惯别人称我廖女士。”
廖舒匆忙地打断了她的话,再次表示自己和她并没有熟到能一口一个温阿姨。
“只要你喜欢,都行!温叔叔呢?还是我要喊你温先生、温教授之类的?”
姜凌汐说话向来又快又脆,笑眯眯地看向廖舒身后儒雅又温和的男人,心里再叹一句温家基因好,怪不得能生出温熙这样精雕细琢的极品小正太。她那么热情又欢乐的一张笑脸,温志明很难不被感染,笑着摆摆手:“叫温叔叔就行了。”
“谢谢温叔叔,对了,温叔叔温阿……廖女士,你们一路坐过来累不累?赶紧上车吧,我姐每次倒时差都好辛苦的。”
廖舒在她依言改口的那一瞬间,面孔不自觉抽搐了一下,温正楠都忍不住低头飞快闷笑了两声,这大概是母亲被喊廖女士最别扭的一次。
不过姜凌汐完全不别扭,她把温熙放在了最大号的行李箱上,推着玩开了。廖舒看着乖孙子形象全无地驮着廉价的恐龙玩偶趴在拉杆箱上,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催促姜凌汐再推快一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抽痛。
温志明很快就国内的巨大变化和姜凌汐聊得热火朝天,显然姜二小姐是比他冰山儿子更好的聊天对象。姜艾总是说许嘉言和姜凌汐有一点是她望尘莫及的,就是随时随地嘴巴都能跟抹了蜜似的,而且说得人很舒服,完全不会有拍马屁之嫌。自来熟有时候真的是高情商的一种体现,姜凌汐充分发挥了主场优势,以至于她热热闹闹掺和下来,温家父子都产生了她好像是自家人的错觉。
将四人送到车边,廖舒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可以阻止这个吵死了的姑娘上车,姜凌汐把温熙和恐龙往后座一摆,自觉地退开了。
“温叔叔廖女士,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她从背后的大包里掏出了一个无比花哨的保温盒,塞到温熙手里,冲他挤挤眼,“我答应了给你做的榆钱窝窝头,可惜这个季节只有干榆钱,开春我给你做新鲜的榆钱饭,那才是真好吃。”
她趴到了驾驶的窗边,扔了一大袋榆钱干在温正楠身上:“这个可以炒蛋,蒸着吃也行。”
温熙之前读书,读到了榆钱饭跟姜凌汐提过,没想到她真会做,掀开保温盒一个个圆溜溜的窝窝头还冒着热气,食物的味道在车内弥漫开,廖舒狠狠地皱了皱眉,温志明却抽动鼻子嗅了嗅,叹了口气:“好多年没闻到过这个味了,小时候家里请的阿姨是山东人,每年四月都会蒸榆钱饭,还有榆钱饺子和包子,清甜又爽口,现在国外口味正宗的中餐不少,这榆钱饭和榆钱饺子却再没碰到过了。”
“那叔叔你留到四月,我家楼下就一颗大榆钱树,每年打花的季节我妈都拉我去摘,我妈蒸榆钱饭那水平,简直绝了!”
温志明乐呵呵地答道:“我们过完年就得走啦。”
姜凌汐满脸惋惜:“那就没办法了。我也不知道你爱吃这个,要不……我回去再给你现包了送过来吧,虽然是干榆钱,新包的饺子口感也不错。”“不麻烦姜小姐了,你今天也累了,回家休息吧。”
副驾驶的廖舒挂着合格的笑脸,客气而果断地拒绝,怎么能让她再进屋!她示意儿子摇上窗户,可是偏偏姜凌汐完全无视她的暗示明示,笑得阳光灿烂地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我这就回去给你们弄,等你们回去睡上一大觉,我保证热乎乎饺子正出锅。”
而温熙凑热闹不嫌事大,热情地探出了头:“姜姐姐,你干脆来我家包吧,我还没包过饺子呢!”
“温熙,你累了!”
廖舒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
而小大人笑得无辜又纯良:“奶奶,我不累,也从来不倒时差的呀!飞机上睡了一路,我这会儿正精神呢!爸爸,我可以和姜姐姐学包饺子吗?”
温正楠有点无力又有点好笑地朝快长在驾驶座玻璃上的姜凌汐看去,果然肇事者也挂着一张无辜又无害的笑脸,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嘴里却虚伪地说着违心的话:“不行的,小熙熙,你们都才下飞机,太辛苦了。”
温熙可怜巴巴地望向最好说话的爷爷,果然温志明完全拒绝不了小乖孙那渴求的眼神,无视妻子的怒目,说起了客气话:“这样太麻烦你了。”
谁知姜凌汐风一样蹿进了车内:“完全不麻烦,你们别嫌我狗皮膏药脸皮厚就行了。”
她期期艾艾地注视着大boss,廖舒没有碰到过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的姑娘,她的教养也让她没法在第一次见面就把已经上车的人赶下去,只能深呼吸几大口,硬生生吞下了满腹怒气,闭目养神不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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