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寺卿,你无故退婚在先,而今我女儿死在你们大理寺人的手上,你怎么跟老夫交代,我儿纸鸢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全被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贴身衙役杀害,我定要她伏法偿命。”
陆允时垂首看着面前所谓的“证据”,金色的铁链钥匙,小院中的紫色药草,还有孟纸鸢临死前手里残留下来的碎布衣裳。
那件衣裳他认得,是那夜他亲手给余安穿上的。
他抬眸冷冷看向孟仲,眼前的孟仲双鬓花白,捶胸抹泪,像是因为唯一的女儿死了而难过不已。
只有陆允时清楚,不过是因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攀龙附凤的工具,不甘心罢了。
陆允时淡淡道:“事情还未下定论,孟尚书还望慎言。”
看似平静无波的一句话,却带着无尽的威压和警告,宛若深不可测的湖底暂时蛰伏的怪物,稍有不慎便会袭出水面,嗜血断骨。
孟仲急得脸红脖子粗,他指着那些证据,“我家马夫亲眼所见,陆寺卿莫不是要睁眼说瞎话,我听说陆寺卿的贴身衙役是个男子,可我家马夫分明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个女子!”
苍老的声音又道:“莫不是陆寺卿很早便知道,帮其瞒天过海,而今东窗事发便又想隐瞒,那个贴身衙役她就是女扮男装——”
转睫之间,只见陆允时长腿一跨,一手大力揪住孟仲的衣领,深邃的眼眸如同毒蛇的竖瞳,森冷的嗓音沁了毒药,幽幽地响起:“孟尚书,话可不要乱说,得讲证据。”
冷硬的脸庞不带一丝人情,陆允时眉心的戾气就快掩不住,周身气息冷冽。
他从未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官场如何勾心斗角,查案如何使绊子,他都无所谓。
但是,要动余安,不可能。
孟仲登时吓得噤若寒蝉,可是近来永宁侯府连连与他相斗,唯一的女儿也死了,这口气不撒出去,他孟仲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他颤着声,“陆寺卿,你口口声声说不能妄言,得讲证据,那你亦是。你铁了心要为你那个贴身衙役做主,那是不是也要拿出证据来?”
陆允时眼睛微眯,神情冷肃,忽然鼻尖轻呲一声,猛地松了力道。
他转过身,背起双手,“你要什么证据?”
孟仲拂拂官袍,“距离事发当日已过两日,却始终不见那衙役身影,本官派人到处找遍了却还是全无消息,只有一个地方未搜查。”
其后的话语没有说出来,但众人皆心知肚明,那地方自然是大理寺。
众人的视线不由地全数放在了陆允时身上。
陆允时今日穿了一身暗红锦袍,锦袍上的麒麟绣纹盘旋在胸口,袖口处的羽丝也微微闪着光,他用指腹轻轻抚了抚。
这件衣裳是余安最喜欢的,每回他穿,那人总是喜欢用手勾着他的腰带玩弄。
袖口的羽丝轻柔,像极了那人柔顺的青丝。
陆允时眸中里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纷乱的思绪尽数被他压了下去,冷硬的面颊有一瞬间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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