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本应该也是如此。
擅自闯入大理寺卿安歇之重地,按律,立即斩杀。
但,陆允时犹豫了。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东苑墙上,两手背在身后,寡淡的眉眼间不带一丝温度,却也并未带着杀意。
树叶随风晃动,沙沙作响,如同陆允时的耐力。
他在等。
只要余安从书房出来就回去,他可以既往不咎。
就当是给他一个机会,至于原因,便当是他这些日子为大理寺查案的功过相抵。
往往事与愿违。
余安借着手里的小竹筒火星,在书房里转悠了一圈,找了许久都未找到一点重要的线索。
按理来说,书房重地一定藏有线索,但眼下却什么都没有,那么极有可能是陆允时故意为之。
看着手里快要燃烧殆尽的小竹筒火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小竹筒火星是师父在世时做的,用的是西域独有的柴灰,将柴灰放在竹筒里,待拔下顶口时,就会直接燃烧,但照亮的时辰很短,约莫一炷香。
余安定下心神,仔细回想陆允时常去的地方,忽然脑中一闪——卷宗!
她不止一次听过陆允时提过卷宗
窗隙射来的月光打在杏眸上,炯炯闪着光亮,余安轻轻推门,朝着拐角后不远处,存放卷宗的屋子走去。
边走边回想着,好像据她所知,大理寺极少有人去查看卷宗,满是陈年旧书的地方,落满灰尘,应该比书房要好进吧。
陆允时还算冷静的双眸,在见着那抹清瘦的身影朝着拐角走去时,倏地冷了下来。
存放卷宗的净室,明面上无关紧要,实则没有大理寺卿的允许一般人不可随意踏入,这是大理寺历来不成文的规矩。
一股巨大的怒意和烦躁从心底陡然升起,净室那样暗藏杀机的地方,余安怕是刚踏进一只脚,就会被那螺旋飞镖穿膛而过。
届时,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想到少年那双杏眼受尽害怕的样子,蓝色的布衣长衫不再是淡淡皂角香味儿,而是血腥味儿,陆允时闭了闭眼睛。
心里原本平衡的天秤开始倾斜,少年一颦一笑浮现在脑海里,再也不敢耽搁,陆允时直接轻功越过屋顶,飞身至后处。
彼时,余安仰望着房梁上高挂的“净室”二字,心里没来由有些发慌。
冷寂空旷的屋外,时不时吹来一阵凉风,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面前的屋门紧紧幽闭,漆黑的夜里这么看着竟然觉得有些像话本子里的地狱之门,她心里发怵,顿了半晌才抬脚。
余安屏着呼吸,走上最后一层台阶,犹豫着是否推门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人似乎带着极重的怒意,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余安登时如临大敌。
原本紧张害怕的心脏剧烈跳动,咚咚咚”的声响回荡在耳畔,心快得想要跳出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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