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望着他拖长的影子,心中不是滋味。
半年前兰妃娘娘位列妃位,又颇受圣宠,那时的兰芷宫必定是极热闹的。
他自行宫回来,有母妃悉心照顾,有侍从前呼后拥,绝非如今这般孑然一身。
宁嫣暗暗想着,萧南烛已走过来为她斟茶:“怎么了?被方才的事吓住了?”
“不是,”宁嫣小手托起腮帮,纳闷道:“殿下,为何宫中几位皇子,独独你去行宫?他们都能在内宫由母亲陪护?”
萧南烛听出她语气中不经意的酸味,像在为他鸣不平一般,勾唇道:“是我自己请愿去的。”
宁嫣不解,萧南烛撩袍坐到她身边:“嫣儿或许听说过,那座行宫位于落桓山东侧山腰,禁军把守,是当今圣上幼年时,先帝将他送去习文学武之地。”
“是凌云殿?”宁嫣有些诧异。
“没错,”萧南烛颔首,“我自幼心生憧憬,六岁时,有幸与凌云殿的剑士见过一面。那剑士说我是学剑的好苗子,我便央求父皇将我送去凌云殿,前世若非母妃遭难,我应当会在那里长大。”
宁嫣抿抿唇,没料到是这般缘由。
凌云殿颇有些来历,那可是先帝为了培养皇室继承人,花了数年心血派人修筑的一等行宫。
先帝是当今圣上的祖父,据传他二十岁登极帝位,贪美色、纵奸臣,一路昏庸三十余年。北有大越国虎视眈眈,南有大梁国连年征战,他通通放任不管。
直至五十多岁时,太子死于夺嫡之争,他才幡然醒悟。
中宫大乱,他为稳住大燕朝基业,狠心处死自己几个儿子,将太子没几岁的幼子封作皇太孙,囿于京外凌云殿,寻各路名人授其才学。
他则励精图治,重用各路世族杀奸佞、收边地;
七十岁时,一口血喷在龙椅上,活活累死在朝堂之上。
如今在朝中兴风作浪的舒氏、公孙氏等世族,便是当时重用后留下的祸端。
宁嫣叹了口气,愈发郁闷,能入凌云殿修习,本该是尊荣之事。怕是如今二皇子那波人早忘了凌云殿的来历,将萧南烛久居行宫视作贬谪,这才敢明目张胆派人来杀他。
“萧济楚那个混蛋,一定是觉得你背后没有母族撑腰,又想着这多年来你待在凌云殿,与圣上并不亲厚,父子情谊生疏,才敢在堂堂皇宫内就对你下杀手!”
宁嫣捏紧粉拳,越想越气:“萧济楚真的是个混蛋……你、你笑什么?”
萧南烛收回目光,唇边噙着浅浅的弧度:“没什么,我会处理好,嫣儿不必担心。”
宁嫣软软「嗯」了声,忽而记起一事,拉住他的袖摆道:“对了殿下,宛秋姑姑和长夏的事,劳你费心安排了。”
萧南烛微怔,应道:“她们可还合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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