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整日地缩在国公府,再没力气拉帮结派、攀附权党;
甚至连纳妾生男嗣的事儿,都不指望了。
若非顶了个「信王岳丈」的新名头,怕是落井下石、看笑话之人更多。
宁嫣在国公府的厅堂落了座,从相熟的婆子口中得知这些事情,心底并无太大波澜,只对舒氏之死有些意外。
成婚这几日,她在信王府不闻窗外事,本还以为舒氏会去找她不痛快,竟是直接自戕了?!
十年前晋国公府被满门抄斩,舒氏也只是难过一段日子。如今怎会甘愿放下尊荣、又不顾宁姝的血仇未报,这么快选择上吊自戕?
宁嫣寻思一番,暗猜是府中几个姨娘干的好事。
且不说旁人,今日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接待她与萧南烛回门的白姨娘,便不是什么心无城府的良善之辈。
白姨娘伺候豫国公的年岁最长。虽说身份微贱,但生有二女儿宁婧。平日性子又好、广交善缘。即便刻薄如老夫人,也挑不出她的错处。
眼下舒氏死了,豫国公名声又臭了,短期内定然不好续弦。
白姨娘借机揽权、统辖国公府后宅,正巧可以帮议亲的宁婧谋个好前程。
宁嫣想到这里,瞥过厅堂内端着茶点招呼萧南烛的白姨娘,无趣地长叹一声。
左右她已经踏出这片泥沼,国公府的前途与利害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萧南烛见宁嫣托着腮帮,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便径自绕过白姨娘坐到宁嫣身边,握起宁嫣细嫩的手掌放到唇边吻了吻。
“此地无聊,本王待腻了,咱们回家好吗?”
宁嫣微愣,险些没反应过来萧南烛是在顺着她的心意,要带她离开。
她盯着自己的手掌,只觉得被萧南烛薄唇擦过的地方,撩起一片温烫的暖流,不由地红了脸颊。
白姨娘杵在一旁也极为诧异,正要开口打趣两声,豫国公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藏蓝长袍,神情萎靡,添上满身的酒臭味儿,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十来岁,连面对萧南烛都没了往日的讨好与奉承。
宁嫣收敛心绪,正待起身请安,豫国公恹恹地朝她摆了摆手,转而与萧南烛寒暄几句话。
宁嫣见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瞧着豫国公萎靡不振的模样,恍惚想到大婚那日,舒氏口中喊的“晋国公府嫡女、可匹配圣上、偏偏瞎了眼与豫国公山盟海誓”等话……
若非遇人不淑,舒氏或许不会害人,或许也能做个正儿八经的好妻子。
可惜一辈子困在豫国公府,活在生不出男嗣的阴霾里,继而不断地戕害妾室、打压庶女……这几年,她手里过的人命没有二十,也有十五。
宁嫣神游天外,望向身畔萧南烛的俊挺身姿,不禁感慨地抿出一嘴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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