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懵懂道:“什么是野孩子呐?”
郗珣一怔:“嗯?”
“二哥哥总说我是野孩子。”
郗珣低头看着她:“野孩子是说那些没人教养秉性顽劣的,珑月,为兄难道没有教养你吗?”
珑月点头:“所以我不是野孩子,他才是野孩子!”
郗珣欣慰地笑了。
没一夕功夫,便见那小姑娘又趴在案上睡得香甜,将郗珣写字的纸都压了一半。
郗珣早已习以为常,抱着小孩儿去了身后绘着山水的叠屏后,那处有一张专门安置这小孩儿的小榻,小榻不大,容纳这个三寸丁却是绰绰有余。
郗珣烛光下仔细观摩着小姑娘的眉眼,只觉得这孩子说话虽慢,瞧着憨的,却也着实聪慧。
近段时日郗珣冷眼瞧着,时常信口胡言、举一反三,那些大道理比他们这些成年人都会说。
郗珣本没急着为她寻老师教导,打算先容她熟悉环境培养性情。
如今想想,都换牙了,长气性了。
该教她习字,教她读书明理了。
顺便也要寻个老师好好教养郗琰一番,趁着还能掰的回来心性的时候。
如此时光过得极快,珑月定在隔年初春三月正式开席。
开席是个大日子,这日,珑月被丫鬟们伺候着起了个大早,套上翠绿软烟罗宝纱裙,连小发啾也细细的编成了乖顺的元宝啾,上缀东珠,下系着两指宽的珠络逢金丝绦。
小姑娘唇红齿白,扮相又俊俏,活像那观音菩萨坐下的仙童一般。
珑月今年六岁的年纪,平常人家的小孩儿早早学习写字了,她却一直被放养着,成日与小丫鬟们玩闹,哪里懂什么是读书?
一听只以为是好事,顿时难掩兴奋之情,圆圆的眼睛都笑的弯起。
长汲为珑月选了两个同龄的小姑娘做丫鬟,去年时包括珑月在内的三个小姑娘,都还一副万事懵懂好骗的模样。
可今年就又是不同了,姑娘们都长高了不少,再不好骗了。
珑月的两个小丫鬟一个唤拂冬一个唤锦思。
两个丫鬟知晓自家姑娘要启蒙读书,自然是好奇无比,跟着七嘴八舌。
“那日后我们岂不是见不着姑娘了?”
锦思说:“姑娘白日去学,天黑就回来呢,我们还是可以见到的。”
拂冬:“真好,姑娘学字了呢。听前院的翠云常说,她养的二公子也在学堂里读书,日后是做宰的命,那咱们姑娘是不是要与二公子一道学?咱们姑娘也是坐宰命。”
珑月在秋千上摆着两条小胖腿,虽听不懂坐崽是个什么意思,但总归知晓这是好话,顿时再秋千上晃荡的更起劲儿了。
她是去过燕王府的学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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