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战云清澜以一敌众,先是被龙虎军二三营围攻,后又被赵骞关周倦两名猛将合力夹击,其间刀枪无眼,险象环生,笛灵是每每想起都心惊肉跳。
眼下到了这第三战,城中龙虎军缺粮少将,绝境之下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地跟他们殊死相搏,尽管云清澜因着笛灵的稷元身份不愿让其参与进来,可笛灵放心不下,终究还是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
云清澜闻言眉头微蹙。
如今没了云家的龙虎军正处在青黄不接的尴尬时候,这时出现叛乱,能震得住场面的也无非就是赵骞关和单雄飞二人。眼下李玄臻既任赵骞关为军中主将,那倾二三营全部兵力出城夜袭的计策自然也是赵骞关想的。
云清澜抬头看向不远处那严丝合缝的京都城门。
其实以城中龙虎军的兵力,城门三战,即便他们战前什么都不做,到了战场,云清澜带着四六营将士和难民也依旧不会是他们对手。是以对赵骞关来说,夜袭一计,本就是得不偿失,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当即攻守异形将武朝送上绝路。
而出此下策,云清澜就大抵也能猜到赵骞关的顾虑。
叛军死不足惜,可城外数以万计的难民却何其无辜,龙虎军的刀可以杀敌斩将,却绝不能对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如今龙虎军是因为顾念城外跟在叛军身侧的难民才剑走偏锋,所以城门三战,即便云清澜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而眼下城中虽少了二三营,可单雄飞的一营还在,加上城中禁军,也并非不能和城外叛军一战。
况且龙虎军护国百年,从来就只有战死,没有逃兵,是以城门叫阵,赵骞关绝不可能不出城迎敌。
看着面前紧闭的京都城门,尽管那些因颠沛流离多日而迫切地渴望重归家园的难民跃跃欲试,可云清澜却依旧身跨烈马默然遥立,就这么一言不发地静静等着。
果然,过了不久,那严丝合缝的城门就缓缓打开了。
随着轰隆几声闷响,城门忽起沙尘弥漫,手持银枪的赵骞关就在满目黄沙中带着一众将士缓缓而出。
云清澜闻声抬眼看去,待看清眼前情形时心间就又不由得生出几分诧异:赵骞关竟只带了单雄飞一营出城迎战。
“长宁郡主,末将的将军们呢?”见云清澜抬眼看他,赵骞关就当即语气一沉,出言问她道。
云清澜闻言就微微抬手示意,紧接着军中后方就被连推带拽地扭送出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影。
“赵将军!我们军中出了叛徒!”
牛长生看见不远处的赵骞关,当即就大喝一声,眼见赵骞关带着一营形单影只,而云清澜这边则浩浩荡荡人多势众,牛长生心下就又生出恼怒。
谁能想到时移势易,如今的他们竟会被一群叛军逼在门前。
想起昨夜被人伏击时的情形,二三营将士各有所长,可到了云清澜那里却像是被人捏住命脉似的轻易就全军覆没,其间更过分的是,他们这里面有不少人,被生擒前连刀都还没来得及□□——这杀千刀的叛徒不知是谁,竟将他们出卖的如此彻底。
牛长生憋了满肚子的火没处发,就又扭头瞪着云清澜痛骂:“云清澜,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你自己想卖主求荣,做什么偏要带着兄弟们一起去干这腌臢事!如今龙虎军的名声都被你搞臭了!你、你大逆不道,简直令天下人不耻!你出卖龙虎军,跟稷元那个秦朝楚混在一块,你、你枉为云家人!简直丢光了柱国将军的脸!”
牛长生搜肠刮肚地大骂一通,其叫骂声响亮,端称得上是响彻云霄,那字字句句震耳欲聋,别说是城门前对峙的两方军将,就是连远处被扣押在营地的二三营将士都听的一清二楚。
笛灵听不下去,当即反唇相讥道:“卑鄙?要说卑鄙,还能比你们搞偷袭卑鄙?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却又来骂我们?”
“放你娘的屁!”牛长生闻言就又大骂一声,“要不是你们拉着老百姓当垫背,俺老牛又何至于要干这等事,有本事,你放开俺老牛,俺跟你堂堂正正比一场,看你如何干得过俺!”
被牛长生的粗话激将,笛灵面上一急正欲再辩,可话还未出口,就又被云清澜突然叫住了:“笛灵,休要多言。”
夜袭之事确实是他们占了便宜,此番无情算有情,城中龙虎军对难民网开一面,可他们却借着这份怜悯将其擒拿,牛长生输得窝囊,激愤至此也是情有可原。
云清澜不让笛灵多说,可笛灵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愿意——这糙汉不过是偷袭失败就窝囊得大喊大叫,那她家小姐这些日子被军里那些人指着脊梁骨骂,满肚子的委屈又去跟谁说?
笛灵心中不忿,可云清澜既已发话,那她自也不能再多说。
“赵将军。”笛灵住了嘴,牛长生和周倦二人也被几个将士拉到一边,云清澜就又接着扭过头看向伫立原地的赵骞关,“眼下二三营将士已尽数归依,赵将军仅一营之力,又如何能挡四六营和数万难民?武朝如今大势已去,京都城也早是一座空城,赵将军何不就此停手,休战止戈,也免的龙虎军再自相残杀。”
昨夜不知何人飞书,云清澜虽将信将疑,却也依旧按其上所述沿途设伏,云清澜设计巧妙,这些潜伏而来的二三营将士防备不及尽被生擒,眼下他们被云清澜除兵卸甲安置在远郊,只待今日战后自会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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