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朝的味道。
第98章
他坐着轮椅,膝上白色薄毯在扬起的尘沙里扑了一层灰。
爆炸发生那一瞬,他将许鸢拉到怀里,肩膀抵住她的额头。
许鸢从没见过他弯腰。
就像他说的——没有任何事,能给与他打击。
就算残疾,也依然傲慢、自信、从容,他向来是个不会低头的男人。
但此刻,他挺拔的脊背压得很低,温热的血从削薄的唇角流出,淌进许鸢的发丝里,又顺延着流入她瓷白色的锁骨。
见自己的血把她弄脏了,谢盈朝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淡淡的满足感。
他缓慢地直起脊背,几十斤重的石块从他身上掉下去。
背后鲜血淋漓,有被爆炸溅射的伤口,也有石块压伤的皮肉,西装被磨得不像样子。
看着许鸢乌黑柔软的发丝,谢盈朝拧着眉梢,眼神困惑。
不该是这样。
他不该因为女人失去理智。
艾琳无法掀起什么波浪。
谢铎也已带着人质仓惶地逃入沙漠。
黎明将至。
这一夜的硝烟终将散去,胜利的天平早已倾斜到他这边。
——只要将藏在基地里两个不听话的小孩找到,一切都会恢复原状,而许鸢确实在一步步走入他设下的陷阱。
这种时候,他却为了一个女人乱了方寸。
但保护她是一瞬间产生的冲动,他无法抑制。
记忆忽然回到那年春天。
玻璃书房里,她澄澈地望向他:“您是新来的家庭老师?”
他没有回答,目光漫不经心滑过她的脸颊。
“是客人?”她又问。
他依然不答,看似平静。
实则,眼眸的暗处,已经将她一寸寸剥光了。
最后,她弯起眼睛,天真地问:“您该不会是谢家人吧?”
那天,他也为她挡住了从天而降的书架。
故事的开头与结局,一样的迷心窍,一样的不由己。
爆炸的巨响令许鸢的耳朵出现了一瞬间的真空,等听力恢复,她从他肩上抬起头。
“……谢盈朝?”
她眼睛圆溜溜的,眼眸里是纯然的底色,总让人有种想要把她揉碎的欲望。
谢盈朝抬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
许鸢本能躲避,这个人的一切都令她畏惧。
谢盈朝的手悬在半空,眼底浮起一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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