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这独尊堡的堡主竟然对青竹帮的帮主夫人……」那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太可能吧,那独尊堡堡主才二十岁上下,面目颇有几分英俊,和你我也只在伯仲之间,却没想到看上一位有夫之妇。罗夫人也有三十几岁了罢?罗帮主怎么说?」
「谁知道怎么说?罗家大门紧闭,都有两天两夜没开门了。」
「这事很快就会轰传武林吧?」
「街头巷尾早就在传了,还有人在押赌局,赌青竹帮不答应,要死多少人。」
「罗夫人真是一位红颜祸水啊!」
「谁说不是呢?」
两人都是摇头叹息,罗夜暝再也听不下去,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你们怎敢在此玷污罗夫人清誉?」
在传八卦的那两个武林人士看到他腰间佩刀,其中的一位赔笑道:「我们也只是随口猜猜,这也不行么?」他眼睛甚小,面颊尖细,颇有几分贼眉鼠眼之相,却好意思自称和闻人昊容貌只在伯仲之间,罗夜暝被他气得无话可说,不愿和他争执,付了银钱便往家中走去。
闻人昊闹的这一出实在太大,再弄下去罗家的名声都被他败坏了,士可杀不可辱,若是他将罗家都杀个精光,大不了血债血偿,可是这算甚么?把罗家逼得再也没脸见人吗?
如果这就是闻人昊所说的杀手金间,那他不得不承认闻人昊成功了,现在他气得只想狠狠把闻人昊揍一顿。
闹得这么大,现在爹娘都发现事态严重,自然更不可能原谅自己。
离家几十丈附近的路上尽是零落的香花,竟很少有被踩坏的,想必是独尊堡的毒名在外,竟然无人胆敢碰触他们带来的东西。
一条香径上寂静无声,正是中原正月,春色未至,也不知闻人昊去哪弄了这么多花瓣,将一条街都弄得色彩斑斓。
大门果然紧闭着,像是很久没人住了一般。
罗夜暝心中焦急,忍不住拍门叫道:「有人在家么?」
他拍门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之久,里面的人姗姗来迟,看到是罗夜暝,眼眶都红了:「大少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来开门的不是门房秦叔,而是青竹帮的弟子李三。原来闻人昊前日求门而不得入,一怒之下,给青竹帮的弟子下毒,光叔阿进他们都被独尊堡带走了,连同罗夫人的婢女总共有二十七、八个,因此家里连个开门的都没有。
罗星曜气愤之下,要去找闻人昊寻仇,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独尊堡有没有为难他。
罗氏夫妇坐困愁城,心情极度苦闷,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们夫妻俩这两天终于不吵架了。
到了内堂见过父母,罗帮主和罗夫人看到他安然无恙,放心之下,双双叹了一口气。
罗帮主无奈地道:「暝儿,你怎么招惹了这个煞星?都怪我以前没好好管教你,让你一个人出去闯荡江湖,得罪谁都好啊,怎么就得罪他?」
罗夫人眼眶一红,潸然泪下:「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这个畜生只要暝儿,反正暝儿是万万不能给他的,暝儿是我的命根子。」
「那星曜呢?星曜很可能也在他手上……」
「星曜现在还没消息,也不知是不是遭了他的毒手。」罗夫人一双妙目此时已然通红,「若是这畜牲害了星曜,我怎么可能再把夜暝给他?老蛇怪,这点问题你都想不明白,你一把年纪都活到蛇身上了吗?」
罗帮主看到夫人如此伤心,也不敢反驳,正在这时,李三又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帮主,夫人,不好了,独尊堡的人又、又来了!」
罗夜暝心下一跳,转头去看时,却见闻人昊笑吟吟地自门外而来。他身穿一套大红衣裳,显得英姿勃发,更为俊美。
身后鱼贯而入的是独尊堡的童男童女,但这些人一个个力气都大得出奇,擡了八个箱子放在庭院里,齐齐向罗夜暝行了一礼。
闻人昊上前道:「罗帮主,罗夫人,这些箱子里面有三千两足锭黄金,明珠千斛,如意十二枚,及貂狐皮百张,绿绮琴一张,湖笔三十六支,李廷珪墨十枚,杂物未列其中。今日正好是黄道吉日,夜暝正好也在这里,我们便把好事办了吧?」
罗夜暝气道:「你软硬相逼,做这等无耻之事,是要我们罗家没脸见天下人吗?」
闻人昊很是惊讶:「我做什么无耻的事了?」
「你……」罗夜暝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言不惭,在父母面前仍然这么没羞没耻,「我问你,我弟弟呢?」
「青竹帮二十八位高足自然在舍下做客,但罗二公子却不在寒舍。想必二公子去别处远行也未可知。岳父、岳母若是担忧,小可便派人去寻,岳父、岳母以为如何?」闻人昊很是诚恳地道。
「谁信你的话?你只不过是看我可怜,又想要我做药人!」罗夜暝再也忍不住,将闻人昊的谎言戳破。
闻人昊眼中露出惊讶之色,随即道:「那天晚上在外面的果然是你么?莫老记性不好,你也知道的,只是随口敷衍他罢了。若是拿你做药,就是把你榨干了也做不出几颗来。何况我也会心疼的,你多为别人留一点精血,我都会舍不得。你看,我如果不是真心,又何必用明珠千斛求娶于你?」
「我又不是女子,谁要你求娶了?」罗夜暝更是生气,「快把你这些东西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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