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谢寄云温柔地低眸,像是哄孩子似的,“不想我杀她?”
女孩什么都听不见,嘴唇微微张开,流出血来。
“可惜啊,她已经死了。”谢寄云用袖口擦去她嘴角的血,贴着她的耳边低声呢喃,“乖,你不需要朋友,有哥哥陪着你。”
龙纹云靴轻轻一踹,踢垃圾似的,将倒下的少女踢开。
鹿呦呦冰冷的尸身从台阶上一路滚落,破布袋似的,倒在血泊里。
血一样的颜色映在女孩琉璃般的眼睛里。
她疼得意识朦胧,浑身发抖,空洞的眼睛还在看着上方,像是透过穹顶在看天空。
谢寄云久久注视着她,拨开她汗湿的额发,轻声问:“你在等谁呢?”
等谁呢?
混混沌沌的疼痛中,她潜意识里还在等着,就像当时一时大意,被困在天璇长老的芥子空间中,陷入绝境,无力反抗,受尽折辱。
有个人会劈开芥子,踏入虚空,像霜雪一样干净的剑光刺破黑暗,卷挟着令人胆寒的锋芒剑气,刺穿本该无人能踏足的禁地。
——我若是跌下来,你还会接住我吗?
男人的白袍比月色还要皎洁,立于蜿蜒匍匐的浩荡山河之上,背后倒扣的夜幕中映出几点天灯的暖光。
风吹起他的长发,露出低垂的睫羽,漆黑的长眸。
他生了一副适合月色亲吻的眉眼,无数次看过,无数次动心,明明是极尽冷淡的长相,却无端被夜风牵上几分温柔。
——无论你跌下来多少次,我都会接住你。
是谁呢?
平时并没有总是想到他,就算想到了,也会很快忘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痛得发抖的时候才止不住地想他,想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不愿去想,却没有力气去抵挡。
情绪终于浩浩荡荡地扑面而来,像是盛夏暴雨天的潮热水汽,突然间的崩溃来得猝不及防。
不会来了,谁都不会来了。
重伤的神魂在灵府里瑟缩着发抖,抱着头无声哀鸣,孤独像缓缓涨起来的潮水淹没了头顶。
她手指勾了勾,无力地收拢,仿佛要牵住一个人的手。
是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幻想。
“轰隆”一声巨响。
谢寄云脸色微变,将苏厌轻轻放在宝座上,持扇站在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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